謝青程就差指着他的鼻子扇他耳光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黃小鳳原生家庭比她想象中更糟。
勢力和稀泥的媽,大男子主義的爸,還有一個要繼承皇位的弟。
這要不是黃小鳳的家人,早在那小兔崽子滋她水第一刻就把他一耳光扇飛,更别提進門後他爸一直的貶低。
還賤名好養活,什麼玩意,她是真想一把火把這燒光。
她一向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剛想一腳給茶幾踹翻,身旁人卻先她一步。
“爸,你沒吃藥嗎?發病了就去精神病院治,别霍霍我朋友。”
嘭,茶幾被黃父踹翻,他站起身來揮舞着手臂想給她一個耳光,卻被她輕松躲過。
他受力點不足,摔倒在了地上。
“呀,你個不孝女,咋敢這樣對你爸爸。”姚芳尖銳的嗓音傳到謝青程耳朵裡。
她不耐煩的雙手抱臂,不是顧及黃小鳳的顔面,早就奪門而出了。
黃耀宗也跑過來,七八歲的孩子力氣是真大,将一米七幾的黃小鳳推翻在地,連打帶踹的,嘴裡還罵着不屬于他這年紀的髒話。
“賤人,你憑什麼打我爸爸,這不是你的家,滾出去。”
謝青程本以為黃小鳳會輕松将他推倒,畢竟一個小孩,她一腳一個。
可是黃小鳳就任由黃耀宗在她身上毆打,眼神無光,身體在細微的顫抖。
謝青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要是以後黃小鳳恨她也好,罵她也罷,她都看不得她受這樣的對待,至少在她面前。
她逮住黃耀宗的衣領,用力一提,将他摔到旁邊地上。
掐住他的脖子,兇神惡煞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你他媽在打她下試試?”
“我要報警,你這小姑娘要對我的兒子做什麼??”
謝青程陰冷的眼神瞥向姚芳,頓時把她吓得不敢動。
“你說什麼?報警?”謝青程笑了一下。
“可能你不清楚我的家境,我謝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你要多少賠償我都給得起。”
“青程。”黃小鳳讓她停下,她清楚家裡人什麼德行,不想她為此受到損失。
姚芳眼睛閃爍了一下,剛要說話敲詐她幾筆時,謝青程又慢悠悠說:“隻是我母親家就不得了了,我外公是上将,母親從政,你覺得你能鬥得過我嗎?滾。”
她渾身戾氣掩蓋不住,全都爆發出來。
黃家三口明顯被吓到了,一動不動的看着她将黃小鳳拉起,走出門外。
出了那道門,黃小鳳才無力的順着牆面滑下去。
謝青程給了她一根煙,兩個人就靜靜地坐在樓道裡抽着煙,都不開口提那些不愉快的事。
“青程,對不起。”黃小鳳突然哽咽着開口。
她其實帶謝青程回家是對家裡抱有了一絲希望的。
她以為,這兩年,他們會改變,沒想到,還是這麼糟糕。
謝青程呼出一口煙霧,冷豔的臉上面無表情。
“又不是你的錯,道什麼歉?”
黃小鳳的眼珠子猶如斷線的珍珠一滴滴落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謝青程是個怎樣的人,她心知肚明。
高傲,受不了一點氣,金尊玉貴的大小姐,為着她來到這窮鄉僻壤,被她家裡人貶低譴責。
她太對不起她了,即使謝青程因此不和她做朋友了,她也覺得這是人之常情。
下一秒,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謝青程真摯的抱着她,說:“現在我們平等了,我的家庭一團糟,你的也是,我們都别互相嫌棄。”
樓道裡的聲控燈已經暗了下來,黃小鳳隻是依偎着謝青程肩膀低聲哭泣。
西南的天氣詭變,明明白日還是晴空萬裡,到了晚上卻夜雨連連,風吹雨打。
兩個孤苦無依的少女依偎在一起,無關風月,尋找到了這個世上僅存的一絲溫暖。
謝青程聽見黃小鳳說:“青程,我們會是一輩子,最好的朋友。”
“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