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靈韻一聽,也怒了,“你根本不配做我娘,若不是你,我姐姐也不會失蹤,都是你的錯,你就該給我姐賠命。”
衆人這會兒也都想起來,這安夫人也是個重男輕女的,對自己兩個女兒并不好,隻看重唯一的小兒子。
有一年春祭,小兒子貪玩天黑進了桃林,沒人敢去找,還是安靈韻的姐姐,安靈雪進了桃林,将安家小公子找了回來,但她自己卻再也沒從桃林裡回來。
葉南栀看夠了熱鬧,側身貼近季涼川,溫熱的身軀一靠過來,季涼川就覺得身子一陣酥麻燥熱,眼底也變得深邃幽暗起來。
“涼川哥哥,剛剛那是怎麼回事?虞貴妃咋還化成灰了呢?”
火化都沒那麼快的。
“她是鲛人,若死在水中會化成泡沫,死在岸上便會化成灰。”季涼川解釋道。
“原來如此。”葉南栀似是突然想起什麼,神秘兮兮的小聲又問,“你悄悄告訴我,那宋鸾音是人還是鲛人?”
“她暫時還是人。”見葉南栀不解的看着他,季涼川笑着解釋,“等她覺醒了,就會變成鲛人。”
“哇塞,她還會變身呐!那她啥時候會覺醒?”
“快了。”十八歲之前若不回歸大海,覺醒鲛人體質,她就會死。
季涼川眸子裡閃過一抹陰鸷狠戾,他不會給她覺醒的機會。
看着化為飛灰的虞貴妃,慶和帝拭了下眼角,畢竟是寵愛了多年的女人,沒了,他還是有些傷心的。
不過春祭關乎國運,不會因為虞貴妃的死而終止。
因着虞貴妃的替死,宋鸾音逃過一劫,但安靈韻卻逃不過活祭的命運。
安靈韻清楚,指望安夫人是不可能了,便将目光轉向宋鸾音,她跪着爬到宋鸾音腳邊,抓着她的裙擺,哀求道:“公主,救救我。”
宋鸾音卻退了兩步,嫌惡的抽出裙擺,“本宮可沒這個能力救你,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見她如此冷漠無情,安靈韻也不跪了,直接站起身,指着宋鸾音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明明是你觊觎國師大人,意圖對葉南栀下手,拿了混合着鴉血的貢桃去……”
“住口!”宋鸾音臉色驟變,陰狠的盯着面前愚蠢的少女,“诋毀皇室公主,你該當何罪!”
“安靈韻,你說七公主意圖對國師未婚妻下手可有證據?若是确有此事,朕絕不徇私,可若是沒有,那可是欺君之罪!朕便是誅你九族也不為過。”
虞貴妃都已經死了,慶和帝自然不能再讓人将髒水潑到宋鸾音身上,便開口問詢。
“……那桃子已經化成灰了,哪裡還找得到。”安靈韻有些絕望。
不管這事兒是真是假,說出來都是得罪慶和帝,安夫人哪敢讓安靈韻繼續說下去,當即呵斥道:“孽子,你怎麼敢在皇上面前胡說八道,你不配為我安家子孫!”
安大人也站了出來,怒不可遏的盯着這個打算要害死全家的不孝女,“琮之,還不去把這孽女的嘴給我堵上!”
一個少年三兩步就到了安靈韻跟前,将她的嘴用帕子堵了。
接着便由着兩名侍祀将安靈韻拖到了祭台上,利落的捆在了柱子上。
饒是看過不少狗血小說的葉南栀,此刻也不得不感歎,現實的殘酷更甚小說。
親手送女兒上祭台,還要看着她死,這樣殘忍的場面,她想想都覺得殘忍。
為了防止祭品死後怨氣沖天,壞了國運,一般的活祭都是要先割耳,剜眼,最後才剖心,獻祭。
一想到那些,葉南栀隻覺得渾身發冷,她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連死人都沒見過,又哪裡敢看這樣的場面。
幾乎是在安靈韻被強制的綁到柱子上的時候,季涼川突然将葉南栀摟進懷裡,讓她的臉貼着他的胸膛,用手捂住她的耳朵和眼睛。
“太血腥,不适合你看。”
葉南栀感覺自己的心好似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不疼,但是酸酸軟軟的。
沒想到她這樣的細微感受也被他察覺到了。
“謝謝。”
她是真的不敢看,可這樣的場合落荒而逃也不行。
小姑娘輕柔的嗓音好似羽毛撩動他的心弦,季涼川的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滿是寵溺。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小姑娘緊緊貼在自己懷裡,明知道場合不對,可季涼川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想讓她貼的更近,恨不得将她揉進體内。
随着慘叫聲響起,葉南栀忍不住一哆嗦,季涼川隻能緊緊的抱住她,安撫她。
場上衆人也都忍不住側頭,閉了眼。
直到這時候安夫人才反應過來,她女兒被活祭了,雖然她并不看重女兒,可畢竟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