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想了想,“城裡有好幾家書肆,不過最大最齊全的是萬卷樓。”
“那好,就去萬卷樓。”
說話間,幾人就已經來到了萬卷樓,擡眼望去,書肆有三層樓高。
碩大的匾額挂在上面,萬卷樓三個燙金大字赫然映入眼簾。
不過書肆中的顧客和掌櫃見來的客人是個極美的女子,不由都多看了幾眼。
畢竟,平日來書肆的女子可謂是鳳毛麟角。
但葉南栀并不在意衆人的反應,也不等夥計過來介紹,便自顧自的在書肆裡閑逛起來,一邊走,還一邊翻看着感興趣的書。
最後選了幾本還算有趣的畫本子,便出了書肆。
就在她剛離開書肆不多時,一個衣着整潔,容貌俊雅的書生進了書肆。
書生的面容看着有些憔悴,将幾本書放到桌子上,溫聲道:“掌櫃的,這兩本書我已經抄完了,想再拿兩本回去。”
若是此刻葉南栀在這裡一定會認出來,這人便是剛過了春闱,考中舉人的崔丞昀。
掌櫃有些無奈的看着崔丞昀,勸道:“崔公子,你說你何必呢!那黎首輔看好你,不嫌棄你是個窮書生,都願意将女兒嫁于你,你又何必執着于過去呢!”
“崔某不才,已經有未婚妻了,哪裡有另娶的道理。”
“若是攀上首輔大人,崔公子日後肯定是平步青雲,女人哪有前程重要。”
掌櫃的實在不解,其他人若是有這等機緣,便是糟糠之妻都能舍棄,更何況隻是一個未婚妻。
這崔公子重情是重情,就是有些愚蠢了。
“崔某這輩子認定了一人,便不會改變,隻盼能早日找到未婚妻。”
崔母原本打算一直瞞着,給崔丞昀再找個媳婦,卻沒想到有一日崔丞遇說漏了嘴,直接惹得崔丞昀怒急攻心,吐了血,傷了心脈。
自此以後,崔母也不敢在給兒子說親,更不敢跟崔丞昀說她已經私自作主斷了二人的訂婚關系。
隻心裡暗暗惱恨,葉南栀就是個狐狸精,勾的她兒子為她丢了魂。
甚至為了尋找葉南栀,崔丞昀放棄了牛家村的生活,也放棄了縣裡送給他的大宅子,一路來到京城,落了戶。
可京城畢竟不是牛家村那樣的小地方,各方面花銷都大,又要讀書又要養活一家人,自然生活的更加艱難。
有了新的畫本子,葉南栀便也不想出去了,隻宅在屋裡看書。
就聽到一旁的如畫正和綠衣,如醉竊竊私語。
“你們有沒有發現如癡這幾日有些不對勁?”
“是呢,連她平日最愛吃的紅燒肉都不吃了,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兒。”
綠衣默了默,淡淡道:“或許是因為她家裡人吧。”
說着,綠衣将京郊村裡發生的怪事說給幾人。
如癡入宮前本是京郊一農戶家的大女兒,這家農戶重男輕女,結果卻是連生了七個丫頭,也沒生下一個兒子。
直到有一日,有個狐仙說是她家大女兒與兒子相克,必須要送走,他家才會有兒子。
原本如癡的父母打算把她賣掉,正趕上宮裡選人,給的錢還多,就将她送進了宮。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那狐仙真算的準,如癡剛進宮不久,如癡的娘便懷了孕,果真就生了個男孩。
一家人對那狐仙是感恩戴德,還為那狐仙供奉了個長生牌位,每日祭拜。
原本一直平安無事,直到最近,如癡家的幾個女兒突然都生了怪病……
如癡的父母怕傳染給唯一的兒子,不知道聽誰說了什麼,便打算把幾個女兒全都綁了,扔進山裡,祭山神。
好家夥,葉南栀聽的是目瞪口呆,為了兒子,七個女兒都扔了!
簡直是喪心病狂啊!
“叫如癡過來問問吧。”葉南栀不想管閑事,可如癡畢竟是她身邊的人,她也做不到那麼冷漠無情。
如癡這兩日因着頻頻出錯,如畫等人也不敢讓她繼續在葉南栀跟前伺候。
幾人都知道葉南栀雖然好說話,但國師大人可不是個好說話的,尤其是涉及到葉南栀的事。
當初如詩不就是隻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就被弄走了。
雖知道如癡這幾日不好受,可看到她如今那慘白的臉,兩個黑眼圈,無神的雙眼,還是把葉南栀給驚到了。
“如癡,你家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詳細說給我聽聽?”
如癡猛的擡頭,看向葉南栀,眼中恢複了些許光亮,随即又沉寂下來。
她不過是個卑賤的丫鬟,哪裡能讓主子替她出這個頭,尤其是這事兒關系到她那個被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