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抽出手,嘗試着讓王越起來,可王越才不聽,躲着初五的手:“别鬧,小五,我還沒唠完呢。”
“一個多小時了,還沒聊夠?”
“沒呢,我還想和十六哥聊聊戀愛的事呢。”
初五和宋時流幾乎是同時一頓:“什麼戀愛?”
王越臉紅得像猴屁股,呲個大牙:“就是我想和一個人表白,想和你取取經。”
“我沒表過白。”
“…也是”王越抓抓腦袋:“都是别人和你表白,哪裡輪到你和别人表白。”
初五盯着王越,燃起了八卦之心:“你要和誰表白?”
“我們班的學委啊,我本來想謝師宴和她表白的,結果…”王越捂住了臉:“該死的酒啊,我尋思可以壯壯膽的。”
初五大吃一驚,有一種吃到大瓜的興奮感,尤其是瓜就在身邊,和宋時流比劃:“他居然喜歡陳婧,他平常話都不和人家說,居然悄悄暗戀人家!”
宋時流沒料到她會主動和他說話,情緒跟着高漲:“是嗎?”
“是啊是啊,陳婧還和我說過,王越是不是讨厭她,不然怎麼總冷着臉了。誰喜歡人那麼喜歡啊,快把人吓跑了。”
“喜歡啊,陳婧多甜啊,學習好,說話好聽,溫溫柔柔的,我想着在她面前帥一點才不說話的。”王越委屈:“你想啊,十六哥平常冷着一張臉,都那麼多人給他表白,塞情書,我這不是想學學。”
初五沒忍住,爆笑:“你是一點精髓都沒有學到啊。”
“别說了,所以我打算過幾天升學宴,和她好好表白。”
初五抓了抓頭發:“可是她和數學課代表在一起了啊。”
“什麼?”王越大叫一聲:“怎麼可能,陳靜和劉威在一起了?”
“你出去吐的時候,陳靜和劉威表白了,他倆當場就在一起了,還打算一起去B大。”
王越臉拉了下來:“我這是錯過了什麼啊,怎麼就那個時候吐了呢。”
初五撇撇嘴:“總比你當衆表白下不來台強。”
王越猛灌了一口酒,捂着嘴,嘔了一聲。初五連忙退到一邊,推宋時流:“快,他要吐了。”
宋時流滞了滞,垂眼去看胳膊,一觸即離的溫熱,确是久違的。
他唇角微勾,去撈王越的手臂,剛剛初五怎麼都拉不動的人,此時像小雞仔一樣被宋時流提了起來,一條手臂搭在肩上,輕輕松松的攙扶着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初五在身後虛虛的扶着,生怕人高馬大的王越,一個不穩,連帶着兩個人都栽出去。
衛生間是三分離式,廁所的空間并不大,他們兩個人站進去,幾乎就沒辦法轉身了。
宋時流剛把人放下來,王越抱着馬桶,“哇”地一下吐了出來,眼淚直飛:“十六哥,我失戀了。”
“節哀。”
“十六哥,你快教我幾招,如何在感情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宋時流說:“我也不知道。”
“怎麼會,你可是天才啊。”
“誰都有辦不到的事情。”宋時流直起身,看了眼正在洗手台那抽紙的初五,收回視線:“别哭了,哭解決不了問題。”
初五折回來,把紙巾塞到宋時流的懷裡:“看來讓他喝酒不是明智的決定。”
宋時流一邊給王越擦嘴,一邊問:“你的酒量怎麼樣?”
“不知道。”
“有機會一起喝喝看。”
初五抿唇,不接話,恨不得把“别來沾邊”貼在臉上。
王越吐過後,清醒了不少,跌跌撞撞去洗臉,又忍不住抹眼淚:“蒼天啊大地啊,我這多舛的感情路啊!”
又在洗手台那邊鬧騰了好一會兒,才撲撲騰騰的倒回床上,鼻涕眼淚橫飛,嘴裡還在嘟囔着。
宋時流沒理會王越,走過來叫初五:“身份證帶了嗎?”
初五摸了下口袋,臉色一變,她忘了換衣服的事,身份證在早上的防曬服裡:“沒帶。”
宋時流過去翻王越的口袋,摸了個遍,在初五期許的眼神中,擺手:“他也沒帶。”
“那我打車回去。”
宋時流阻止:“太晚了。”
“那這怎麼睡?”
宋時流折回床邊,拎着王越,把人放沙發上,被子蓋了上去,又給前台打電話,要一套新的被褥。
被褥送上來,宋時流着手鋪床單,手背的筋絡鼓動着,手指修長,拽着兩個被角,用力一甩。
一股風裹夾而來,扇起了她的劉海。
床鋪歸于平靜,宋時流擺好枕頭:“過來睡吧。”
初五站在床邊沒有動:“你呢?”
“我在椅子上對付一晚。”
“那我也太反客為主了吧?”
“以前不是都這樣?”宋時流微笑着:“那會兒你和喬姨吵架,還會直接掀開我被子躲進來。”
那次是初三,她和王越逃補習課給同學過生日,被喬佳從KTV帶回家教訓,初五不服氣,成績又沒有退步,逃一節課又沒什麼關系。
結果,喬佳撸起袖子,拿着拖把要打她。她從家裡逃出來,直接跑到宋時流家。喬佳追過來,她見宋時流躺在床上,想也沒想就掀開被子躺進去,緊緊的抱着宋時流。
仗着喬佳不會打宋時流,逃過了一劫。
他是她的安全區。
記憶的浪潮過于洶湧,初五後退兩步,小腿撞到椅子,人沒有防備的後跌。
“小心。”宋時流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完全的被帶進懷裡,一起跌坐在床上。
她坐在他的腿上,手掌撐在他胸前,心跳的頻率近乎一緻。
“乖乖,我們和好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