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道場回房間的路上,一個仆從匆匆忙忙從禅院直哉身邊經過,臉色慌忙,甚至沒有對他行禮。
禅院直哉皺着眉攔住她,還沒說什麼,仆從就惶恐跪下:“實在是非常抱歉,直哉大人,是、是五條家的神子大人帶着甚爾君在會客室裡,我正準備向直毘人大人……或者、或者您禀報。”
“甚爾君?你是說甚爾?”禅院直哉忽然瞪大了眼睛,抓住仆從的領子,語氣興奮。
“是、是的……”
禅院直哉把仆從往旁邊一扔,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大步流星地向着會客廳走去。
作為禅院家家主禅院直毘人的嫡子,他完整繼承了投射咒法,是公認的禅院下一代家主繼承人,是——擁有一切的人。
但是,七歲那年,他意識到,那群無能者嘴裡的廢物甚爾君,才是禅院家的最強者!那無與倫比的氣場和壯健的體型,即使是怪異的0咒力,也能眼皮也不眨地橫掃那群有術式的家夥。
那時他擁有的話語權太少,後面得到甚爾君的消息,就是那人離開了禅院家,後面也沒有再回來過。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甚爾君回來,可以為他做事,在禅院家得到一席之地!
“砰——”禅院直哉打開了會客室的門。
禅院家作為禦三家中可以說是最傲慢的一個,秉持着“非禅院者非術師,非術師非人”的觀念。由此觀念灌輸長大的後代們,要麼像甚爾那樣飽受欺淩然後離開,要麼死去,要麼就是内化成為制度的一員,以此傲慢的面目行事,就比如此刻貿然闖入的禅院直哉。
“悟君、甚爾君,好久不見。”禅院直哉微微躬身,坐到他們面前。
五條悟情不自禁開始吐槽:“哇,來的不是家主,是個比老頭子們好一點、當然也沒好到哪裡去的家夥。”
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百無聊賴的柊月,似乎把目光聚焦在了禅院直哉的臉上,滿臉寫着:“好看!”的感慨。他樂了,提醒道:“呐,這個家夥就是禅院直哉。”
柊月:“……”
啊,是那個啊,沒事了。
對着眼睛都黏在甚爾身上的禅院直哉默默比了個中指,柊月轉過頭:“爸爸,我出去轉轉。”
“去吧。”五條悟非常放松地擺了擺手,“順便問問小惠要不要一起。”
伏黑惠看了看他不靠譜的爹,他不靠譜的爹感覺到他的視線,聳了聳肩:“看你自己,我都行。”
于是他點了點頭,對着柊月伸手,兩個小不點帶着黑貓手拉手跑出去了。
小孩子走了,他們的談話也開始了,雖然其他兩個人并不覺得有什麼需要和這人溝通的必要——反正禅院家上上下下也就那樣。
“甚爾君,你是知道的,沒有家族的庇佑,在外面的生活并不穩定。”禅院直哉開門見山,“所以,我這邊希望你能回來,為我做事。到時候,作為禅院的家主,我不會虧待你……當然還有那個你領進來的孩子。即使他的術式不算強,我也能讓他享受其他人一樣的待遇。”
他對伏黑惠的術式以及甚爾與禅院家主的交易并不了解,所以自認為這個價碼對于甚爾來說相當誘人。
當然,也隻是他自認為罷了。
五條悟樂不可支:“喂,你真的确定你的家主繼承人位置很穩定嗎?如果有家傳術式出現了怎麼辦?”
“為我所用,或者……畢竟是沒有長成的小孩子,會有很多種意外的可能性。”即使是實力為尊的咒術界,封建大家族内部也同樣勾心鬥角各有心思。家傳術式隻是籌碼,卻不是必需,拿着籌碼打出王炸的前提也是得有命上牌桌。
聽到這麼一個回複,五條悟明白,對面的價碼再如何大,甚爾都不會心動了。不出所料,甚爾抱着手臂,微微後退,用肢體行動表示拒絕和禅院直哉進行溝通。
禅院直哉還在遊說,全然沒有關注到甚爾的肢體語言。或者說即使注意到,他的傲慢也隻會讓他覺得,自己給出的籌碼遲早讓甚爾動心。
“真有意思,你說他看不起甚爾,禅院家明明都貶低又恐懼甚爾,他對甚爾卻确實是崇拜仰慕;可是你要說他真的仰慕甚爾,又自戀地覺得你和甚爾一樣,對你的咒力咒術毫不關心,默認很差。”柊月偷聽他們的對話,對着伏黑惠吐槽。
伏黑惠聽着他的轉述,在外廊坐下:“所以,這個禅院家,是什麼樣的地方?”
“總而言之,術式為上并且特别傲慢,歧視弱者,尤其是女性。不是禅院家的咒術師,會被歧視;不是強者的禅院家人,會被欺負。”柊月掰着手指頭總結,“就是很讨厭的一群人……喂,撒手!你在幹什麼?!”
那就是說,禅院家不會對津美紀和媽媽她們有多少善意。伏黑惠想了想,這樣的地方确實沒有來往的必要,更别說被認回去之類的了。
柊月已經沖出去,并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袖子裡掏出一隻手球,把那個高大的男人直接砸飛了出去。
“真希!”一個短發的女孩子含着淚把被男人打倒在地的另一個女孩扶了起來,“你的手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