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時候房子可以反映屋主人的一部分性格。進了房子,可以感覺到其實春子小姐真的是一個很熱愛生活的人。
整棟房子花團錦簇,看得出每一盆植物,當然除了被扔下來那盆,都被照顧得很好。
往裡,房子打通了一面牆,做成玻璃壁櫥,妥帖地收藏着一排毛絨娃娃和嬰幼兒用品。從玄關到各個房間,都鋪上了地毯,壁紙和窗簾都是橘黃的暖色調,甚至專門有一面用來塗畫的牆壁。旁邊的廚房雖然幹幹淨淨,但是可以看出有着非常明顯的使用痕迹。雖然很奇怪,但是神龛居然是正對着廚房的,裡面供奉的遺像是一個眉眼彎彎的八歲小女孩。
柊月戳了戳動彈不得的真也,試圖從他那裡了解點什麼。
清醒過來的真也充滿恐懼地拼命掙紮:“這是什麼鬼東西,麻袋?你們怎麼敢把我裹成這個鬼樣子!什麼東西拎着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要錢嗎?還是什麼?”
是的,為了防止下這家夥污染這棟漂亮的房子,也不知道夏油傑在醜寶裡都塞了些什麼,總之,掏出了一卷塑料膜和一隻麻袋,用咒靈把這個散發着臭氣的玩意兒拎了進來。
真也醒過來,房子内部也開始變化了,一個小小的奶鍋從廚房架子上非常“不巧”地掉了下來,再非常“不巧”地對着真也的腦袋砸了過去——盡管他們上一刻還在玄關打量着這棟房子,但是現在就是這麼“不巧”地出現在一個危險的位置。
“哇哦,這算‘鬼屋’嗎?”五條悟随手把真也踹到一邊,語氣裡帶着躍躍欲試,“真是追着你殺啊?”
真也奮力扭曲着身體,試圖借着那一腳的力氣把自己推到陽台大敞着的門邊。之前被追殺的時候,他就是靠着把春子叫過來,或者跑到花園裡逃過一劫的。這棟房子不會在他和春子站在一起的情況下傷害他,也沒辦法攻擊到房子以外的地方,最多也隻是無能狂怒地推一下花盆。
隻要能逃去陽台……就留這棟變态房子跟外來的入侵者打起來吧,哈!
可是他剛扭到陽台的玻璃門邊,眼前熟悉的一閃,自己居然又重新出現在了廚房裡!
不、怎麼會?這棟房子不應該是對外來者都抱着敵意嗎?怎麼追着他殺?
“我錯了,我不該有那種心思,我這就跟她分手!”真也看着頭上搖晃着試圖墜落的刀具架,連忙翻滾到他們腳下,表情屈辱又恐懼,像是想到了什麼,一咬牙,忽然大聲說,“這個白、不,黑頭發男人是她新的對象,我已經分手了,對,我已經跟她分手了!”
夏油傑:“……我嗎?!”
怎麼,我看起來就很好欺負嗎?
非常令人意外的是,房子真的就沒有再有異動了,甚至給又回到玄關的他們打開櫃子,裡面是拖鞋。
真也:……
他想看到的才不是這種歡迎的結果!蠢貨,怎麼就隻追着他殺!這棟鬼一樣的房子不是會殺死所有試圖染指春子的人嗎?
柊月:“……!”
柊月大聲喊道:“騙子,那明明是我父親,他有戀人,他不喜歡女人!”
再大聲點,你父親的底褲都要被扒了!
“現在可以把這玩意兒扔出去了,爸爸。”柊月非常嫌棄地捏着鼻子,指揮五條悟,“父親,你最好也跟春子小姐了解一下她最近有沒有簽保險之類的東西,我留在房子裡和它說會兒話。”
“行吧。”夏油傑和五條悟穿着自己的鞋子原樣帶着真也出去,關上門之前的最後一眼,是柊月穿上拖鞋來到那面玻璃牆,手和臉蛋都貼在上面,像是在說什麼。
真也被扔出去的時候還在百思不得其解,他肯定不是那種能忍受被追殺還能乖乖坐以待斃的家夥,所以自然試圖找過替死鬼,但是那個人也跟他一樣被追殺,所以他才想着把房子的注意力轉移到這群人身上。
但是,怎會如此呢?
夏油傑瞟了這人一眼,加上柊月提醒的保險單,自然而然明白了這是怎樣一個屢盛不衰的故事。
“請問,你們找到原因了嗎?”春子惶恐地問他們,“為什麼真也總是受到傷害呀,小教主呢?他有沒有遭遇危險?”
夏油傑微笑着回答:“小教主安然無恙,正在跟房子的靈體溝通,試圖找出原因,感謝您的關心。不過,我可以跟您确認某件事情嗎?比如說,您最近有沒有簽一些關于人身安全的……保險單之類的?”
“啊……其實我不太清楚呢……因為大概是上了年紀,所以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春子有點為難地回憶,“不過等小教主溝通完畢,可以看看我房間保險櫃裡的材料,一般來說我都會放在那裡的。”
哦,其實不用去看也能知道了。夏油傑一腳踩住臉上表情和肢體語言可以說是不打自招的真也,對着春子點了點頭。
五條悟湊到夏油傑身邊,小聲感概:“傑,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像那種看起來可信但是騙錢不手軟的家夥呢。”
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