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準備伸手攀上建築延伸出的外沿的前一秒,月見裡忽然出手,“啪”攥住他的手腕。
諸伏景光在月見裡靠近他的一瞬就捏緊了拳頭,他控制好表情,“又怎麼了?”
“指紋貼,手套。”
諸伏景光攤開手心,看着自己的指紋。
這是一個破綻,一個不管是給組織任務還是公安工作都有可能帶來無法預測的毀滅性後果。
這是一個被他們所有人的忽視的漏洞!
月見裡丢給他一雙手套。
“記得去和技術組申請。”
手套很貼合,不會影響他們的工作,而且上面有一些類似人類指紋的印痕。
月見裡注意到了他有些困惑的眼神。
“仿生指紋,假的,但是能省去不少麻煩——快點吧。”
諸伏景光得到解惑,立刻麻利地爬入了建築。
月見裡緊随其後,甚至把自己挂在外牆,利用高度帶來的視野優勢仔細觀察了一遍周圍的地形。
此時已經是下班時間,隻要避開公司負責值班巡邏的保安,原則上他們就能順利帶回組織需要的文件。
出乎月見裡的意料,從進入公司一直到找到社長辦公室都非常順利。
向來自認為運氣不可能好的他頓時把警覺進一步拉高,事出反常必有妖,後面一定有更大的危險和陷阱等待着他們。
“嘀——”
緊随在解鎖聲後跟着的是安全鎖打開的聲音,諸伏景光輕手輕腳把辦公室拉開了一條縫,打量一番确定沒有什麼埋伏,這才邁步進去。
兩個人一人兩面牆開始了搜索工作。
“斯皮亞圖斯,沒有發現。”
“我也沒有。”
兩個人互相交換了搜索範圍又來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
他們把目光投向了唯一沒有被搜尋過的辦公桌。
這個辦公桌乍看上去并沒有能夠足以放置一定體積保險箱的空間,故而沒有成為兩人一開始的目标。
說做就做,月見裡直接把辦公桌所有的抽屜拉開,就差把電腦也拆開來看一看了。
“抽屜不對勁。”
諸伏景光從另外半邊小屜子發現了異常。
在月見裡的注視下,他把屜子拆了下來,一經比對果然發現屜子體積偏小,内部還有空間。
月見裡蹲下身,敲了幾下那張看上去是實心結構的木闆,随後一拳将其打碎——木闆後果然是他們要找的保險箱。
“隻有三次機會輸入密碼。”
一旦連續三次輸入錯誤密碼,保險箱就會自動報警。
“應該是這個。”
諸伏景光非常流暢地輸入了一串數字。
月見裡對于他的這一行為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詫,隻是盯着保險箱密碼鎖,等待它給出的結果。
“咔咔”的齒輪轉動聲揭示了答案,月見裡呼出一口氣,拉開了保險箱。
保險箱裡放着的不是什麼絕密商業信息,而是厚厚一沓蓋着“報告已驗視”紅戳的檢驗報告。
按照琴酒的要求,把所有的報告全部放入帶上來的便攜背包裡,諸伏景光在前觀察環境設計撤退路線,月見裡則是應要求向着琴酒發去了“任務完成”的簡訊。
“這些是什麼報告?”
“不清楚,”月見裡和諸伏景光的相處沒有他和降谷零合作時的針尖對麥芒,氣氛明面看上去還是要和諧一點,“他們專攻抗癌藥,接受過組織的投資。”
“你怎麼知道?”
在沒有監視的範圍裡,月見裡頂着一副沒有表情的冷漠臉,像是機器人一樣對諸伏景光的提問有問必答。
自己的問題一一被解決,諸伏景光的心情卻并沒有多麼放松。月見裡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透露着麻木。
這是屬于見過了太多生命消逝的麻木。
他不能斷定那些已經消失的生命力有多少月見裡自己的手筆。
這種麻木和無動于衷進一步讓他感受到了身邊站着的男人的危險。
在月見裡沒有注意到的地方,諸伏景光用力擺頭,提醒自己,這個人已經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月見學長”,而是一個屬于組織,代号“斯皮亞圖斯”的瘋子。
看上去波瀾不驚,情緒穩定的斯皮亞圖斯比陰晴不定難以預測的琴酒更加危險。
諸伏景光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降谷零的叮囑:
“黑田長官明确要求,在合适時機抓捕月見裡,必要時刻……将其擊斃。”
說出最後半句話是,降谷零臉上的猶疑不似作假,諸伏景光也在此刻感受到了一樣的矛盾。
月見裡說話做事滴水不漏,他們沒辦法判斷他的立場。
如果月見裡是忍辱負重進入組織,那還是個好消息;一旦他真的是被組織同化了,那他就會成為最危險的敵人之一。
“該走了。”
月見裡已經給了諸伏景光充足的時間去思考,現在他們應該離開這裡。
“還不能走。”
諸伏景光擡起頭,把手機舉到他的眼前。
“這裡有琴酒的新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