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長長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将自己重開人生的念頭給甩出去。
自己被撞飛時不疼,不意味着她現在自己找死不疼,她還是一個很怕疼的人。
這麼想着,她來到了側房,打開門進去就可以看到裡邊一堆的書,看樣子這裡是被改造成了書房,回憶書中的劇情,好像是家裡都緊着原主,就連住都是住在最好的東屋。
此時燕安看着書房裡隻有桌子櫃子的模樣,不由呆了呆。
她清楚記得昨晚溫瑛并沒有回來和她睡在一張床上,現在這間屋子裡也沒有床這種東西,那溫瑛是睡在哪裡呢?
燕安在院子裡找了一圈,西房她也打開看了,還是沒找到溫瑛能夠睡在哪裡。
在她疑惑之際,溫瑛已經跟着另外幾個人一起進了院子,看到這種情況燕安隻能暫且将心中的疑問壓下,看向那幾個中年男人,朝溫瑛露出一抹詢問的神色。
她雖然知道溫瑛是去通知什麼人來,但現在每個人是誰她還對應不上。
“這是村長,這是族長,這是二叔,這位是周郎中。”溫瑛平靜的給她介紹了一通之後就去給他們準備茶水了。
那幾個跟着溫瑛過來的人在聽到溫瑛的介紹後面上還是浮現出複雜的神色,雖說在來之前溫瑛就已經跟他們說明情況了,可真的親眼見到還是另一回事。
她隻是落水昏迷了,竟然還會失憶嗎?
“賢侄,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嗎?”村長是一個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的人,或許是因為操勞的緣故吧,頭發已經花白了許多,還蓄了胡子,看向燕安的目光忐忑至極。
一聽這話,燕家的族長還有那個二叔也眼巴巴地看着。
面對這一雙雙目光注視,燕安面上浮現出些許不好意思的笑,“村長,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就連你讀的那些書也都不記得了嗎?”燕二叔急急問道。
燕安頓了下,然後緩緩點頭。
古代跟現代好歹有些差異,她承認不記得了的話應該比較好吧?免得現在說記得,結果後邊認不出那些字就笑死了。
燕二叔一副被扼住喉嚨的樣子。
一旁跟過來的周郎中上前來給燕安檢查,一番把脈加上翻眼皮之類的好一番折騰,對用眼巴巴目光看向自己的村長他們搖頭道:“身體恢複得很好,看不出什麼情況,至于說失憶的事情,許是落水時刺激到了大腦,短期内喪失了記憶,過不了太久會逐漸恢複。”
總而言之,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其他三人聽到過不了太久可能會恢複記憶後心中都升起一些希望,要知道燕家不僅是欠了他們的錢,還因為燕安十五歲就考中了秀才,給村裡也漲了不少面,若是她日後能考中進士,他們整個村子都會跟着一起沾光。
溫瑛端出來了幾碗水,這個家已經貧窮到連一點兒粗茶都拿不出來招待客人了。
其他人看到這種情況面上頓了片刻,很快又自然的假裝無事,飲了一些水,又詢問了燕安一些問題,見她當真一無所知,其他人也有些讪讪,最終叮囑了她幾句,便心事重重的離開了。
燕安她們起身将人送到門口,目送他們離開,總有種燕安失憶,他們比溫瑛還要難受的感覺。
溫瑛就站在燕安身邊,看着那幾個長輩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長坡下,冷不丁開口道:“妻主,我們還欠周郎中三貫七百錢。”
燕安被她一句話喚回神來,顧不得她對自己的稱呼,被她說的話震驚得瞪大眼,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欠的那三十多兩都還沒還呢,現在又多出了差不多四兩?這日子要怎麼過啊!
溫瑛看她這副模樣抿了下唇,詢問道:“妻主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目光看着燕安捂住心口的那隻手,如果還有不舒服的地方,接下來的欠債隻怕會更多。
燕安趕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一點兒的不舒服,我身體好得很!”
她覺得自己被那三兩多的話刺激得現在能夠一拳打死一頭牛!
聽她這樣說,溫瑛微微垂眸,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先回去吧。”燕安有些無力的說道,轉身往院子裡走去,覺得自己的心髒一陣陣抽疼。
她穿過來都沒享受到屬于原主的什麼好處,反倒繼承了一堆這種破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