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祈君趕緊歪七扭八控制着身體過去。
“林公子,你别血流幹死了啊,你死了還好說,你血空了我怎麼辦。”
她也不是習慣把事情想得遭。
即便站着死的人沒幾個,上一秒說話下一秒沒氣的也不在少數。
這人昨天今天都大放血,又一大早忙活,分出精力對付兩個看上去不太想見的人,氣急攻心亦是很有可能的。
可對身體的運用算不上熟練,再加上心急,還沒兩步,偶身連帶着腦袋一下就撲進了地上。
“哎喲!”
被這聲響拉回神的林疏昀:“······你到底在幹嘛?”
莫祈君額頭上一陣刺痛,嘗試掙紮無果,隻得求助外界。
“林公子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她扒着地面艱難開口,“我自己起不來了。”
這麼一鬧,林疏昀發現,腦殼比手更疼了。
“你這麼有能耐,會起不來?”
“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啊。”
“······”
揉了揉晴明穴,林疏昀來到她身邊。
将她側轉身體,再攙扶她起來,連帶了一身的泥土,他又揮手幫她拍落去一部分。
莫祈君指尖要摸上發疼處,被他一把止住:“不要碰。”
她力氣沒他大,隻得罷休。
“好了好了,你這手别使勁了,我不碰,我可以自己走了。”
林疏昀不理她。
他一路将她扶進房中,讓她坐到床上,塌面上換了第二套被褥,幹淨得沒有一絲褶皺,與她滿身泥濘成了兩個極端。
“要不我坐地上吧。”
莫祈君幹笑一聲,忸怩着就要起身。
“坐下。”林疏昀目光如炬,“讓你坐哪你就坐下。”
怕他氣暈過去,莫祈君闆正端坐,不敢動了。
看他拿出床底雜物箱中的藥水,坐在她身旁,藥瓶中略帶刺激的氣味也飄了過來。
林疏昀扳過她的臉,利用平勺精細地幫她塗抹額頭上一大塊破皮,動作輕而緩,如同描摹一件作品。
這樣的距離,莫祈君能将雙總是不帶情緒的眸看得清楚。
杳霭流玉,色澤比琥珀更深些,覆在眼上的睫毛像撲火的蛾扇動素白的翅,自然眨動之際,又如雪花飄落。
這般如畫的眉目,也如同入了畫般,基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其他地方沒了知覺,臉上就變得格外敏感。
唇齒溫度近在咫尺,混雜他獨有的桂香,猶冷欺花。
莫祈君指尖一跳,立時按耐住了,眼睛卻控制不住地連連眨動。
“多謝林公子,要不然我自······”
“别亂動。”
林疏昀平聲道:“我做的人偶沒有醜的,你若是毀了容,傳出去要壞我名聲。”
感情這人真把她當自己人偶了?
莫祈君大眼一圓,剛積攢的一點苗頭煙消雲散,思緒分外清明,鄙夷地盯着他。
果真是個稀奇古怪的人,不能用正常思維去理解。
蓋上藥瓶,林疏昀才問:“會不會打水?”
“什麼?”
雖望着他,莫祈君的腦海卻還停留在腹诽他的上一刻,兀現的話語如泥鳅溜走。
“不是說要幫我?”
林疏昀一臉“怎麼就指望你了”的表情。
“去打盆水來,我要清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