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回消息是不可能的。
别說已讀不回了,他讀都不讀。
曲泠看着連續挂了三天的“您的導師沒釣上魚急眼了什麼都不想看,積分已為您退回請稍後再試吧”,一拳打在了系統屏幕上。
陸小鳳都回來了,信還沒被拆。好在她的一千積分是回來了,就是治好花滿樓眼睛的願望還是水中泡影——導啊,你最好是一輩子都别回來了,爛在海上吧!
還有阿飛,阿飛也是個惹她生氣的家夥,買菜買回來一籃子白菜,沒一顆是賣相好的,害得她為了不浪費食物,連吃三天白菜炖粉條。
問這個人怎麼回事,他隻會說不知道買什麼,有人推薦就買了。
陸小鳳的李園接風小宴,曲泠也提着白菜來做菜了,實在是吃不完。
“她最近有當兔子的打算?”
陸小鳳悄咪咪把花滿樓拉到一邊,問。
“本來是沒有的。”花滿樓坦誠相告,“阿飛買菜沒注意,買了太多,還全是被騙着高價買的。”
“阿飛人呢?”
花滿樓指着曲泠後面那個闖了大禍亦步亦趨的家夥。
“她沒生氣,還讓他跟着啊?”
“她那個性格,生氣了能氣幾個時辰?”
“那也是。”陸小鳳釋懷了。
花滿樓說的一點沒錯,曲泠是那種生氣記不住的類型,簡單來說就是她不往心裡去然後自己會忘掉,再和阿飛火速重歸于好。
白菜粉條端上了桌,琳琅滿目十多個菜,隻有這個是曲泠做的。
林詩音想的是不勞煩她下廚,曲泠堅持至少把最後一顆白菜吃完,才有了這個菜。
其它的菜都是李園的大廚做的,拟定菜單的是林詩音,她很多年沒有再接待過李尋歡的朋友,看李尋歡把身份不同了的她正式介紹給所有人,因此雖然是小宴她也盡心盡力去辦。
龍嘯雲父子死的不體面,喪事也是桌萬福萬壽園的眼皮下面草草了事,李園的喪葬色彩極少,冬日的大紅燈籠一換,就是給陸小鳳洗塵了。
李尋歡說了一段祝酒詞,敬了陸小鳳一杯,陸小鳳大笑一聲:“何必來這些虛的。”
他同李尋歡勾肩搭背,酒杯撞上他的酒杯就當作是幹杯了。
朋友間的年齡隔閡對于陸小鳳來說,完全不看在眼裡,長他十來歲的李尋歡也應當把酒言歡個痛快。豁達的他放下了木道人真面目的心事,他真心想慶祝自己有了許多新朋友。
不喝酒的曲泠是在場唯一一個以茶代酒的,林詩音能喝一點給自己倒了酒,她有節制地喝不用擔心喝醉,偶爾的敬酒也全被李尋歡擋了。
“詩音喝不了太多,這一杯我替她喝了。”他擋的是花滿樓的酒。
花滿樓便說:“那李大哥要喝兩杯才行。”
李尋歡幹脆利落地喝了兩杯,林詩音勾唇而笑。
陸小鳳的壞心眼發作了,他整朋友也是不偷着摸着的,灌了另外的滿滿一杯怼到曲泠面前:“來,我也敬咱們泠泠一杯。”
快一個月的來往,他們早該熟到了換稱呼的程度了。
曲泠拿着茶杯和他碰杯,他一撤:“這可不行,給你倒酒了你肯定要給面子喝完才行。”
曲泠頓悟他是來找茬的:“我不喝酒,橫豎不喝。”
陸小鳳合掌而笑,意有所指:“你不喝就像林大姐一樣,找人代喝也可以啊。”
就算曲泠是傻子也該聽出來了,他是要同時整她跟阿飛。
陸小鳳沒給她回嘴的時機,轉頭就對阿飛說:“阿飛也是不懂事,泠泠不喝酒,你還不喝嗎?”
突如其來鬧了阿飛一個大紅臉,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無論是花滿樓還是李尋歡,都沒有要幫他倆說話的意思,林詩音更是把他們看了一圈,很真誠地發問:“是啊,阿飛怎麼不幫泠泠擋酒?”
阿飛一咬嘴唇,像被放在熱鍋上烤,背上還有刺猬在紮。
曲泠看不下去,欲奪過陸小鳳手中的酒杯:“别欺負他。”
阿飛先她一步,一飲而盡,速度快得仿佛在和人比劍。
“你不說,我本來也會幫她喝。”他把酒杯放回桌面上。
陸小鳳聞言,不但不生氣,還笑得東倒西歪。一時間四人都笑了,他們在笑什麼,他們彼此當然心知肚明。
一片善意又起哄的笑聲裡,曲泠面紅耳赤。
她和阿飛相視,他卻面色如常,認真的眼神裡潋滟一方燈影,畫出一個朦胧的她。
這是要幹什麼,好奇怪啊……
“還有一杯,阿飛還要喝一杯!”
陸小鳳起着哄再滿上,酒晃開在杯裡,也晃動了曲泠胸口的心跳。
阿飛喝下第二杯,手垂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