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肘了肘洛傾川：“你說是不是？”

洛傾川從善如流，配合道：“是。”

“你們兩個……未婚夫夫，”李明瑜擡手捂住眼，一臉不忍卒視的樣子，“真是讓人……沒眼看。”

“那又怎麼了，你看不慣你走啊。這裡又沒人待見你。一杯倒還好意思在這裡叭叭。”

李明瑜一拍桌子站起來，眼神狠厲，連說話都不打頓了：“你小心我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讓傾川知道。”

欸，我怎麼不知道李明瑜知道了什麼是我不想讓傾川知道的。

我被他這句話勾起了好奇心。

最掉面子最無賴的事我也隻在傾川面前做過啊。其他人面前我還是要臉的。

傾川倏地擡眼望向我，明羲也湊過來，一副看熱鬧的姿态。

我問他：“我怎麼不知道有哪些事情是不該說的？”

“你想抵賴麼，我真的說了？”李明瑜語氣中含着一絲威脅。

我無所畏懼：李明瑜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先别說我沒有做過那種事，就算是做了，他也不會當衆說出來讓我難堪，最多私下裡和我說說。

“你說啊，我聽着。”

“我真的說了？”

“說。”

“你再好好考慮一下，等會我真說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你要說就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你！”李明瑜指着我，臉上神色幾變，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你讓我說，我還就不說了！”

最後幾個字，他一字一頓咬得極重，頗有股色厲内荏的味道。

明羲起身去抱硯白，一點都不想跟她哥挨在一起。

我正看着熱鬧，一隻手帶着熟悉的溫度覆上我的手。我安撫性地拍了拍，低聲在傾川耳邊道：“我等會兒去問問他，回來告訴你。”

他握着我的手一緊又一松，是答應的意思，但并沒把手抽回去，就像是在暗戳戳地宣誓主權。

好乖。

此刻我的腦子裡隻有這一個想法。

有時候真的感覺自己運氣挺好的，能碰上這麼一個人。

——當然，他運氣也好，畢竟能碰上本公子我。

*

後來我依言去問了李明瑜，究竟是什麼事。

聽李明瑜把話說完，我憋不住笑了：“你這是多不了解我。這種事，我早和他說過了。”

不過我沒想到，他這個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竟然能看出來我曾經對明羲有過好感。實在是齊王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等笑完，我才解釋：“之前是我年少無知，把我對明羲的情感弄混了。幸好沒做出什麼事情，鬧得都尴尬。現在我對她絕無此意。我鶴岚淵雖說不着調，也知道不該辜負别人的深情。我既然認定了傾川，那就是要和他相守一生的。”

“如此就好。”李明瑜應了一聲，“就是最近事情太多，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我才能喝上你倆的喜酒。”

“放心吧，”我拍了拍他肩膀，“不久了。等春闱放榜，就差不多了。”

*

這家酒樓離家不遠，我和洛傾川索性走回家，就當是曬曬月亮。

深藍的天空見不到幾朵雲，月光也就顯得格外皎皎，街邊的燈籠在映襯之下，黯然失色。

“我還以為他知道什麼，結果就是你早知道的那件和明羲有關的事。”

大燕不設宵禁，我和傾川并肩走在街上，兩個人的腳步聲藏在周圍的喧嚣裡，像隻講給對方聽的悄悄話。

“我們的婚期定在什麼時候？”洛傾川微颔首，轉而問起了另一件大事。

我停下腳步，轉身與他對面，雙手扶上他的肩，盯着他笑：“怎麼，迫不及待想與我成親了？放心，我比你還着急。等春闱放榜後，不管我考沒考上，我們都成親。你要是想推遲不成……”

我沖他露出滿口森白的牙：“……一本公子就将你綁到洞房裡裡。霸王硬上弓！”

說着，我右手從肩膀滑下，順手牽住他的手，五指相扣：“走了。再晚回去，阿霜又該不理我了。”

阿霜這貓兒身子不大，脾氣卻大得很。我誘哄了好久才讓它肯對我親近一些。要是我稍長時間沒在它視線範圍内候命，它又該翻臉不認人了。

洛傾川順從地被我牽着走，一邊擡頭看天上的月亮，突然開口感歎了劇：“好久。”

我接口：“我們可以在今晚把洞房花燭夜該做的事做了。”

“……不行。”洛傾川極有原則。

“那你想早點成親，是盼着什麼？”

“洞房花燭。”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