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娘,你偏心!”
崔雲琦看着自家兩個孩子在自己面前打鬧,無奈地笑道:“好啦别鬧了,吃飯。”
一家人正要就座,老管家突然來報,說越姐姐回來了。
這下真是一個人也不缺了。
……
忙忙碌碌地準備了半個月,總算是到了成親的日子。
今天天氣格外明朗,萬裡無雲,碧空澄澈。
我早早地起了床,收拾更衣。
站在銅鏡前,看着自己一身大紅色喜服,内心陡然升起了一股忐忑和暈乎乎的感覺:我這是真的要成親了,和洛傾川?
總覺得不真實。
兩個男子成親,禮儀流程和傳統的不太一樣。娘親派了人在我身旁指引,我迷迷糊糊地跟着那人的指引走。騎上挂了一朵紅花的高頭大馬,哒哒順着街行往将軍府的方向。
鑼鼓唢呐的吹打聲不絕于耳,街邊擠滿了人來圍觀男子與男子成親的稀罕事,空氣裡都彌漫着熱鬧的煙火味。
這樣的場景,我通常是旁觀者。如今卻身在其中。
不知道騎了多久,街那邊隐隐約約也傳來熱鬧的聲音,傧相對我道:“鶴公子,聽着聲音,怕是馬上要遇到洛公子了。”
洛傾川?
我眼前一亮。
果不其然,剛一轉角,洛傾川就迎面而來,穿着同樣的裝束。一身平時很少穿的大紅在清雅中又添了一抹意氣。
我和他對上視線。
他的眼神也在一瞬間亮起。
我嫌棄地看了一眼替我牽着馬繩的馬夫:就不能走快一些嗎?
我在馬上度了幾十年,才堪堪到洛傾川身邊。
陽光正好,喜服襯得洛傾川的耳垂臉頰都染上绯紅。
我傾身問他:“你緊不緊張?”
他如實道:“緊張。”
說來也是奇怪,看到他緊張,我反而不緊張了。
我對着底下的馬夫道:“把繩子給我們吧,我們自己過去。”
馬夫面露遲疑:“公子,這不合規矩。”
我直接上手開搶,順手把另一根缰繩塞進洛傾川手裡,沖馬夫一笑:“難道兩個男子成親,就合規矩了嗎?放心吧,事後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洛傾川從善如流地接過馬繩,和我并駕齊驅。
這樣不合常理的舉動,自然在人群中又激起了一陣讨論。
但兩個男子成親已經算是驚世駭俗,再加之兩個人的容貌又實在出色,難以讓人心生惡感。
故而喧鬧一陣,也就消去了。
我掃視兩旁人群,突然朗聲道:“大家且讓一讓,侍墨,撒喜錢!”
“好嘞!”侍墨應聲,一把又一把銅錢混着碎銀子丁零當啷地落了一地,圍觀衆人顧不上往裡擠,紛紛轉頭去搶喜錢。
我一甩缰繩,策馬而去:“傾川,愣着幹什麼?跟上!”
洛江潛這才反應過來,追上前面紅衣張揚的身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夫對拜——”
我手心捏着把汗,緊張到差點磕到洛傾川的頭。
“送入洞房——”
越姐姐和我妹陪着我和傾川,去後院洞房遛了一圈,又換了個門回前堂。
廢話,要是不回來,誰接待賓客?
雖然說接親迎親聲勢浩大,宴席規模卻小。隻請了幾個相熟的朋友,和老爹的一些同僚。
“聖旨到——”
永晏帝竟然也派人送來了新婚賀禮,從皇宮送過來,等到了府上,大半個京城的人都知曉了皇帝對這場婚事的态度,此後一段時間,沒人再敢嚼舌根子。
應付完賓客,我和傾川也差不多喝的有了六七分醉。
幸虧那群狐朋狗友手下留情,不然今晚别說洞房了,走一半就得倒路上,直接露天席地,和衣而眠。
成親前娘親給我和洛傾川一人塞了一本小冊子,一想到接下來要做什麼,我就忍不住面紅心跳。
目光不自覺落在大紅綢被上,上面撒滿了紅棗桂圓花生和蓮子,看着就硌人。
撒這個做什麼,是傾川能生還是我能生?
傾川臉紅得快要滴血,我也不遑多讓。
勉強壓制着喝了交杯酒,剪了一绺發,事情進入正題。
火光昏黃,紅燭搖曳出暧昧的氣氛,洛傾川的手指落在我的眉間,一路向下,擡起我的下巴。
唇上傳來濕濡溫熱的觸感,舌尖在唇縫處試探。
察覺到舌尖主人的猶豫不決,我擡手扣住他的脖子,拉着他同我一道倒在鮮紅的錦緞上,反客為主,先一步與他唇舌糾纏。
面前人的呼吸陡然粗重,腰封被解開,柔順的衣物滑落,被人一腳踹下床,紅色帷幔垂下,擋住大半燭光,欲//望在狹小的床帳間一點點積累,蒸騰。
我望着眼前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眉眼。
他曾經征服過那片河山。
現在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