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是？”賀修宜沒有直接回答。
元嘉把手從賀修宜胳膊上挪開，癟嘴，“不是。”
他那樣子有點委屈，賀修宜眼珠不錯地看向他，“那你問什麼？”
元嘉小聲咕咕道：“我知道，但我想聽你親口否認。”
賀修宜沒說話。
元嘉好像隻是為了跟賀修宜确認這句話，确認了他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氣氛有些微的尴尬。
元嘉撓了撓頭，“我還得問你，你是把那兒撿到的我的準考證，我當時找瘋了。”
賀修宜：“考試那層樓，樓梯口的垃圾桶。”
元嘉：“垃圾桶……那是掉樓梯上了？”
說着，元嘉又猛地回頭看向賀修宜，“垃圾桶？不是在最西邊麼？你在最東邊為什麼會撿到？”
元嘉記得他上樓之後直接去了廁所，路過了賀修宜監考的教室，那時候賀修宜在分卷子，看樣子也不像是撿到他身份證的樣子，那就是撿到的時間是在他去廁所之後，是特意過去撿的。
賀修宜好像終于聽到了他想聽的，胳膊肘撐在後桌上，姿态放松。
“你說呢。”
元嘉一下想起了他翻在地上的背包，當時他怎麼就沒想到！
“所以根本不是我不小心掉了，是有人在廁所裡偷走了我的準考證！還給我扔到了垃圾桶！”
賀修宜沒有否認。
“八嘎！可惡！臭傻逼！”
元嘉惡狠狠攥拳。
所以，賀修宜撿到他的身份證也不是意外，他早就看清是誰偷走了！
而那個故意偷他準考證的混蛋，八成也是在校長那舉報他的人，要不然怎麼會忽然出現這麼多針對他的狗屎事！
賀修宜輕笑出了聲。
元嘉扭過頭來，生氣地說，“笑什麼笑，快點告訴我是誰！！而且說不定也是他造謠我喜歡胡雪琳！他要對我的一切負面消息負責！”
淺薄的笑意從賀修宜臉上消散，賀修宜掀起眼皮緩緩看向元嘉。
元嘉自顧生氣，無知無覺。
片刻後，賀修宜胳膊從後桌撤回來，坐直了身體，“四樓沒有監控。”
元嘉不假思索地說：“你不就是人證？”
賀修宜漫不經心地說，“我為什麼要幫你呢？”
元嘉怔了一下，接着臉上挂起了谄媚的笑容。
“哎呀，我們做同桌都那麼久了啦”說罷，元嘉雙手撐在臉頰兩側，瞪着無辜的大眼睛，“你都大發善心幫我撿準考證了，是不是再動動發财的小手，幫我指一下是哪個小傻逼呢？”
說到“小傻逼”的時候，元嘉還是忍不住龇牙，這個可愛他是裝不了一點。
賀修宜不為所動，元嘉要炸毛，但是想到什麼，又強迫自己平心靜氣，換上一副循循善誘的樣子，“你隻需要偷偷告訴我他是誰就行，我也不和别人說是你說的，你也不要怕被報複。”
“而且，你也知道我家超級有錢，隻要你幫到我，我就讓我哥給你開發票，想開多少開多少@@！”
賀修宜挑眉，“開發票？”
元嘉懊惱，“支票發票一樣，反正你知道那個意思就是了！”
老師又重新站回講台中央，休息時間馬上要結束了，元嘉是真着急了，“賀修宜，要是你不幫我的話，真的沒有人幫我了！”
元嘉這幾天總是忍不住刷論壇，刷了就生氣，但是越生氣越想刷，陷入惡性循環一樣。
楊凱森建議他回家避風頭，也找家裡幫忙，但元嘉一點也不想。
他要是真找了元臻給他處理，也是給背後蛐蛐他的人遞素材，這件事他沒和家裡任何人說。
所以，賀修宜現在是他唯一的突破口。
沉默
元嘉和賀修宜靜靜對峙着，眼裡全是渴望。
等到元嘉都快要覺得這件事沒有指望了，賀修宜緩緩地說：“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元嘉：“！！！你說！”
賀修宜手裡的筆轉了一圈，最終咔哒一下點在紙上，“你那天不是要送我回宿舍麼？我缺一個司機。”
元嘉眨巴了下眼睛，像是聽到了地獄笑話。
堂堂天之驕子，輝耀集團金貴的嬌氣的小少爺，給人當司機。
這是純純報複！趁火打劫！
渣男的心眼子壞得很！
賀修宜也沒催他，講台上老師講課。
課程上到一半，賀修宜胳膊被小幅度推了下，隻見一張A4紙遞過來。
“雇傭合同 甲方：（賀修宜）乙方（元嘉 ）甲方雇傭乙方從事司機工作，自X年X月X日始，工作期限為期半年，乙方同意根據甲方工作需求，接受甲方的指令，從事上課、回家、外出等接送陪同業務，如有特殊事宜，允許乙方請假。合同到期，自動終止。甲方簽字：（ ） 乙方簽字：（ ）”
賀修宜有點意外地看了元嘉一眼，但合同就那麼放在桌上，賀修宜沒動。
一直熬到下課。
元嘉氣咻咻地，“你哪還有不滿意的地方？”
賀修宜的手指落在紙上，“現在，還不是簽字的時候。”
——
“嗨，各位實習生，下班了！恭喜你們，為期兩個月的實習圓滿結束，辛苦啦！你們收拾一下手頭東西，今晚老大說了要happy一下，下周你們就不用來上班啦！”小組長拎着咖啡回來打招呼。
角落裡幾個實習生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他們都是附近頂尖大學的學生，為了拿到實習證明，這兩個月幾個人都非常拼命，熬夜是常事，壓力非常大，甚至有個一起來的實習生患上了嚴重的焦慮症半路走了。
高付出高回報，他們所在的投行是國内的絕對頭部，這段實習簡曆無疑是将來找工作很耀眼的憑證，而且實習結果好的話，畢業時會優先錄取。
現在，他們心心念念的實習證明，馬上要到手了。
焦敖也随之鼓掌，這段時間可把他累壞了，為了這次實習他的付出可太大了，甚至補考都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