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補考,焦敖心裡一陣心煩,手裡的紙被捏成緊緊一團。
該死的高數老師居然真的一點也不留情面,虧他考完後還求了那麼久,就要給他跪下了,居然還是給他挂科了!反過來居然給了元嘉那麼高。
這群表面上清高,實際心裡眼裡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貨色!
他們隻會給有錢有勢的走後門!
蛇鼠一窩,沆瀣一氣。
校長信箱扳不倒元嘉,他就去給教育部寫信。
論壇上臭不了元嘉的名聲,他就發視頻自媒體曝光。
隻要他在A大一天,這事就沒完!
焦敖神色陰鸷,将手裡的紙團扔到一邊,兀自打開手機低頭在刷什麼。
旁邊兩個女實習生互相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雖然都是實習生之間有競争,但是這個焦敖有時做的真的很過分,搶小組作業的風頭就罷了,還跟組長私下說她們壞話,明明都是一個學校的,根本沒有一點情誼,滿腦子都是踩着别人上位。
要不是組長是個明事理的人,不聽他歪曲事實,她們早就氣死了。
“小焦,過來一下。”
焦敖條件反射似的猛起身,“好的組長。”
組長的透明隔間裡,焦敖有些忐忑和激動,别人都沒有叫,喊了他,是不是對他這段時間的表現特别滿意,想讓他留下?
肯定是了,焦敖越想越覺得對,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組長喝了一大口咖啡,壓下疲憊,開口道:“小焦,我有個事得和你問清楚,有人舉報你在校考試期間故意藏匿别人準考證,你有這回事麼?”
焦敖臉上的笑容一僵,“組長,這是胡說八道吧,你聽誰說的?”
組長擺擺手,“你别管我從哪聽說的,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
“您也清楚我不是那樣人。”
組長想起了什麼,忍不住笑了一聲,又說:“我們是正規公司,用人上有社會責任,出具的實習證明也接受社會監督。既然收到了舉報,我們會和學校核實,所以你還是盡快和學校溝通一下,如果是被冤枉的,早做工作,省得影響給你開證明。”
焦敖臉色早已變得煞白,嘴硬道:“胡說八道!我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組長你要相信我!”
組長:“這我說了不算,這算是你們學校内部的事情,我要聽你們學校的意見。”
焦敖忽的俯下身,猛拍桌子,脖子蹦出青筋,“組長!!!你知道A大有多黑暗麼?學校裡的老師根本看不起我們這些普通人家的學生!他們不會替我說話的,他們隻會和稀泥!包庇那些有權有勢的小孩,他們不會管我的死活!可公司的證明對我真的很重要!”
組長本來還想好好說話,一聽這一套就皺眉,“你什麼意思啊,我老婆辛苦考上A大的老師,聽你的意思她也不是好人,她也看不起你?”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組長揮手送客,“我管你哪個意思,你去找你們老師解決,我說了不算,另外今晚聚餐你也别來了,我不想看見你。”
焦敖還想争辯幾句,但組長不耐煩的神情還是刺痛了他。
失魂落魄出去,摸出手機就給王指導員打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指導員辦公室内
“王導,這就是我和您說的證人,是他撿到的準考證,親眼看到焦敖把準考證扔進了垃圾桶。”元嘉指着旁邊的賀修宜說。
王指導員還是懷疑,“按照元嘉的說法,你早就看見了,為什麼之前沒有說。”
王指導員是懷疑元嘉說話的真實性。
他是整個财務管理專業三個班級的指導員,焦敖不和元嘉一班但是也是他手底下的,出了這種事他得負責。
賀修宜靠在牆邊,“因為不熟。”
王導:“……”
元嘉:“……”
王導尴尬地推了下眼鏡,“那現在是熟悉了哈。”
元嘉:“熟得很熟得很!”
王導:“但就算這件事是真的,也不能确定舉報信是他寫的,論壇上造謠是他弄的。這沒有直接聯系,而且心裡動機不明确。”
旁邊高數老師和王導是一批進來的,雖然屬于不同崗位,但培訓的時候就是認識了,補充說:“如果是這個焦敖的話,就一點也不奇怪了,他一直纏着我要考試題。”
王指導員:“有這種事?”
高數老師:“從補考開始前就纏着我要補考重點,考完了又來找我給他手下留情,我當時堅持着沒給,估計是恨上了。”
元嘉點頭如搗蒜,“他覺得我串通老師拿考題,八成是因為開學的時候我去老師辦公室補課了,我們在那門口遇到過,他以為我和他一樣!都怪我現在才反應過來!”
王指導員看了看手機上锲而不舍的電話:“那他出于嫉妒,扔你的準考證這事是說得通的,我得跟他談談。”
“至于你說的,因為舉報信和輿論的事情處罰他,讓他道歉什麼的,這個我要和校領導請示。”
元嘉、賀修宜先從導員屋裡出來,不幾秒高數老師出來,朝着另一個方向走。
元嘉小跑幾步跟上,“老師,不好意思給你惹麻煩了啊。”
高數老師擺手,“不怪你,隻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元嘉撓頭,“您别放心上,我相信校領導一定會還您一個公道,畢竟咱倆之間清清白白!”
本來還挺緊張的氣氛。
“清清白白”高數老師微微皺眉,“元嘉,清清白白是用在這兒麼?我怎麼感覺不大對。”
元嘉:“呃……就是很清白!”
高數老師歪頭想了半天,“那好吧,那我先走了。”
元嘉對高數老師的背影揮手,“老師再見!”
賀修宜居然沒走,在原地等着元嘉。
元嘉垂頭喪氣,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賀修宜身邊。
“比我想的要複雜,我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我的清白之身……”
賀修宜:“很複雜麼?”
元嘉擡頭,“難道很簡單麼?”
賀修宜:“直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