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删的倒是很快，但是該傳播的事情已經都傳播出去了。
何況有一個帖子消失了，千千萬萬個别的帖子也會站出來。
管理員又不是元嘉，不能時刻盯着論壇。
再者說回來，元嘉作為當事人不想被讨論，但是同學們依然有讨論的權力，管理員跟元嘉說他不能隻考慮元嘉的名譽。
元嘉于是也憋了一肚子氣，宿舍裡的水龍頭居然還倒黴催的沒水了，元嘉隻能叼着牙刷去走廊盡頭的公共區域刷。
好在這個時間正好是早上一二節課的時間，整層樓也沒多少人了，公共水池邊也隻有兩三根人在洗漱。
元嘉彎下腰吐沫子呢，餘光瞥見旁邊兩個挨在一起的人往他這看，然後互相使眼色。
元嘉倏地一下直起腰來，正好含了一大口水，腮幫子鼓鼓地瞪着那倆人。
“噗嗤……”水吐出起來。
旁邊那倆人立馬低下頭去，裝作無事發生。
元嘉立刻開麥，“喂，你倆是不是在背後議論我！”
那倆人中有個膽子大的，十分無辜地說：“沒有啊校草，我們就是喜歡看帥哥。”
元嘉：“……”
然後那個膽子大的，堂而皇之就拽着那個膽子小的，當着元嘉的面大搖大擺出去了。
就離譜。
然後這種離譜一直持續到元嘉三四節去上課，上課路上、課堂上，好奇、探尋、八卦的目光圍繞在他身上，揮之不去。
“楊凱森，你别跑！”大課間洗手間裡，元嘉一把薅住了想要偷溜的室友。
“别拽我脖子！也别問我怎麼辦！是你們自己做的太過火，不是我傳的！”楊凱森上來就是一套拒絕三連。
“那你跑什麼！”元嘉憤憤。
楊凱森振振有詞，“你現在沒有一絲一毫理智，我呆在你身邊挨噴麼？”
元嘉：“那你不給我想辦法？！”
楊凱森：“你要聽？說好了聽完了不許打我。”
元嘉：“我保證。”
楊凱森環顧四周，示意元嘉稍微找個安靜地方，元嘉會意，拽着楊凱森把人拖遠了一些。
楊凱森當真是語重心長，“那我就說了啊……要不你就順勢承認了吧，名校學霸同性CP，Buff疊滿了，你們出的視頻得多熱啊。”
回答楊凱森的是元嘉的一肘子。
“你保證了的！”楊凱森超級委屈。
“我那是保證打你！”元嘉聲音緊随其後。
……
事态發展超出元嘉控制，他和賀修宜的八卦滿天飛，甚至傳到了元臻的耳朵裡。
元臻一個電話過來，“你小子長勁兒了，有人跟我說你在學校裡談對象了。”
元嘉心中警鈴大作，想起元臻上高中的時候，嚴防死守不許他早戀，甚至搞出了翻他書包那一套。
“冤枉啊哥！”元嘉着急辯白，“我……”
“别人不怎麼搭理你吧？”元臻哼笑一聲。
“？？”元嘉滿腦子問号。
“你要是想談可以談，對方是你們學校裡的麼？家庭條件怎麼樣？”
“是我們學校的……不是！呸呸呸！哥你問這些做什麼？”元嘉都被搞懵了。
元臻語氣居然難得正經，“你們學校的就挺好，起碼智商或者是家境不算太差，就算他家庭條件差點也所謂，我們也給他出嫁妝……”
元嘉從元臻的話裡聽出了一點端倪，“哥，他是個女的啊？”元嘉小心翼翼地試探。
“廢話！”元臻在電話那頭皺眉，“她是不是女的你不比我清楚？”
元嘉多少有點曉得了，八卦傳到他耳朵裡時估計绯聞對象已經變成了女的。
但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哥的轉變如此之大。
“湯小蝶的生日宴今年要大辦，主要是給大家看看她恢複的很好，有能力保持企業穩定，爸要求我們都參加，給他們幫幫忙什麼的，就在這周末，你抽空回來一趟。”
“噢噢噢噢，小蝶姐生日我肯定去。”元嘉點頭如搗蒜。
“所以你要是有機會能早點結婚就早點，盡快要個孩子，早點培養起來我好退休。”
元嘉約莫能品味出點他哥為什麼态度轉變了。
大概是湯小蝶生病這段時間裡，湯家公司裡的股東又把繼承人的争論推到了台面上讨論。
東子注定是生不了了，湯小蝶的婚戀問題又遲遲沒動靜，現在湯小蝶病倒了還能有老湯總頂上，再過十年呢？
企業最高權力的繼承和交接就跟封建王朝皇帝繼位一樣，要穩定、有序，一個可預見的繼承人是維持企業穩定重要的一環。
“哥，其實吧……”元嘉想給元臻解釋，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绯聞女友，绯聞對象是男的，更是假的。
“你既然談了戀愛就好好談，别給爸媽丢人。對人家好點，帶人多出去約會，公司近幾年入股的景點和酒店你随便簽單。至于上學的事情我不強求你，給你安排二專課時确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這是我的問題……”
“别啊哥，你不是說我考得好讓我接手一點産業麼……”元嘉聲音越來越小。
元臻：“我自然不會食言，但不會強求你。你好好玩就行。”
元嘉：“……”
怎麼感覺有點像把傳宗接代任務都放到了自己頭上呢？
“哥你這樣讓我覺得你好像要看破紅塵出家了。”元嘉開玩笑道。
元臻沉默了一瞬，“那樣其實也不錯，我少年班的幾個同學在普陀山上的寺廟裡出家，我看他們每天都過得不錯。”
元嘉：“……”
“算了，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元臻語氣又硬起來，“你好好談戀愛，每個月我再多給你一倍的零花錢，晚上回家時間也不再限制，沒别的事情就挂了，等周五我讓蔣哥去接你。”
門禁解除！零花錢加倍！
談戀愛居然有這等好事！
元嘉兩眼放光。
元嘉琢磨了一下，光速把跟元臻解釋清楚的想法抛到耳後。
打着談戀愛的幌子能玩通宵，還有錢拿，多劃算。
至于賀修宜……
這周末東子就回來了，東子回來，當着他的面揭開渣男的真面孔。
元嘉仿佛已經看到賀修宜身敗名裂的場景。
一個字，爽！
元嘉忍不住給賀修宜發了個消息，“周六晚上有空麼？”
*
湯小蝶的生日宴在周天。
臨近周末，氣溫斷崖式驟降，明明上個周還是單衣，到了周天路上就有穿羽絨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