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做出之後,别墅裡的氣氛變得異常詭異。姜曼昙似乎因為即将前往“目的地”而興奮異常,像一隻即将撲向糖罐的貓咪,圍着蘇月溪團團轉,一會兒問她要不要帶上她珍藏的限量版洛麗塔裙子(“老宅裡肯定有很多适合拍照的地方!”),一會兒又神秘兮兮地塞給她一包據說是“祖傳秘方”的平安符(“可以驅邪避兇哦,姐姐貼身帶着!”)。
蘇月溪對她的熱情和“好意”一概不予理會,隻是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她的動作不快,甚至有些刻意放慢,似乎在拖延時間,又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她将洛聽荷留下的新手機充好電,把那枚冰冷的銅鈴簪貼身藏好,又将那張畫着蘇绛雪肖像的畫小心翼翼地卷起,放進了一個畫筒裡——直覺告訴她,這幅畫很重要,或許在老宅能派上用場。
她沒再去管安月白,隻希望她能離得越遠越好,林新語…有洛聽荷在呢,自己相信她,不是不擔心,她隻能在心裡一遍遍地告訴自己:穩住,一定要穩住,找到真相,才能救她們
安月白……蘇月溪的指尖劃過手機屏幕上那個灰暗的頭像。她依舊聯系不上她。那個在高鐵站突然出現、行為反常的安月白,到底是真的她,還是……?蘇月溪不敢深想。她隻能寄希望于林新語,希望她能憑借家族的底蘊和自身的實力,找到破解之法,或者至少能保護好安月白
至于洛聽荷……蘇月溪的心又是一陣抽痛。她發送的那條求救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或許她真的如姜曼昙所說,對自己隻有利用和算計?或許她看到信息,也隻會冷漠地置之不理?又或者……她自身也遇到了麻煩?蘇月溪甩甩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姐姐,你看這個!”姜曼昙不知從哪裡翻出了一個古舊的黃銅羅盤,獻寶似的遞到蘇月溪面前,“這是我以前在老宅附近撿到的!說不定能幫我們找到好東西呢!”羅盤的指針微微晃動着,指向一個模糊的方向,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蘇月溪看着那個羅盤,心中疑慮更甚。姜曼昙對老宅的“熟悉”程度,遠超“無意中發現”。她到底隐瞞了多少?
“走了。”蘇月溪沒有接羅盤,提起早已收拾好的簡單行李,率先走向門口
“哎,姐姐等等我嘛!”姜曼昙連忙收起羅盤,背上她那個粉色的雙肩包,小跑着跟了上去。
兩人走出别墅,鎖上大門。清晨的順安,空氣清新,帶着雨後的濕潤。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給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金紗。但這看似平靜美好的景象,卻無法驅散蘇月溪心中的陰霾。
她們沒有打車,按照姜曼昙的說法,“老宅的位置很偏僻,出租車司機不一定找得到,而且……我們最好不要留下太多痕迹。”她熟門熟路地帶着蘇月溪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公交站台
“姐姐,我們坐這路公交車,到終點站,然後再走一段山路就到了。”姜曼昙指着站牌上一條極其冷門的線路說道。
蘇月溪看着那條陌生的線路名稱,心中更加确定,姜曼昙對這一切都早有預謀。
公交車上人很少,幾乎隻有她們兩個乘客。車子晃晃悠悠地駛出市區,窗外的景象逐漸變得荒涼。高樓大廈變成了低矮的民房,再往前,連民房也消失了,隻剩下連綿起伏的山巒和茂密的樹林。
姜曼昙似乎很享受這段旅程,她靠在窗邊,看着窗外的風景,嘴裡哼着不知名的歌謠。蘇月溪則閉目養神,實際上卻在暗中調動體内的靈力,感受着周圍的氣息。她能感覺到,随着車輛的深入,空氣中某種無形的、古老而壓抑的能量波動越來越強。
口袋裡的銅鈴簪也開始微微發燙,似乎與這股能量産生了共鳴。
車子終于在終點站停下。這是一個極其偏僻的站點,周圍荒無人煙,隻有一條蜿蜒向上的土路消失在茂密的樹林深處。
“姐姐,我們到了!從這裡上去,很快就能看到老宅了!”姜曼昙興奮地跳下車,指着那條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