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每日将糧草運往南疆各部協商,水寨長年累月有主公的舊部把守,哪還輪得到猴八看管。
猴八在水寨等了半月有餘,最終連七月都沒回來,不知道風玖玥到底在安排什麼。
要是在往日,猴八早就坐不住了,可她這回卻特别沉得住氣,自個也沒閑着,找寨子裡的舊部了解南疆局勢。
各部族每月皆會派人至南風家交涉,想必風玖玥會派人混入各部族中,前往南風家裡應外合。
猴八每日都會到瞭望台上看一眼,遠遠望去隻有茂密的叢林,空氣中寒熱交加,稍有不慎就會迷失在這片險地。
一片黑影突然在綠幕之間竄動,闖入猴八的視野,帶起上揚的嘴角,卡在嘴邊的笑意卻又轉瞬即逝。
倔驢身後跟着兩匹馬,猴八沒有等來風玖玥,隻等來了四月和五月。
“我們來啦!”五月躍下馬。
猴八迅速蹿下瞭望台,“四姐五姐,隻有你們嗎?”
四月與她說道:“少主讓我們過來與你彙合。”
猴八本想詢問風玖玥的去處,話卡到嗓子眼上卻又壓了下去,想必問了也是白問。
五月猛灌一袋水,張口就告狀,“你這倔驢一路上可沒少折騰。”
倔驢立馬不服的吭着熱氣,聽起來像在罵人。
“嘿,還不讓說了。”
“好了,說正經的。”四月把她倆叫回屋裡,“收拾一下,我們先動身去南川谷。”
猴八看向沙盤,此處乃南疆極寒之地,甚少有部族在此。
“去這裡做什麼?”
四月解釋着:“公子已派人混入南風家,三日後裡應外合,南風敗北定會往南邊撤退,南川谷是必經之地。”
五月在一旁樂道:“這回各大家族聯手,難不成還能讓他們跑了,咱們去那也就以防萬一罷了。”
“你可别放松警惕,南疆局勢多變,不少部族依然站在南風這邊。”
“那是以前,主公在南疆這麼多年,也沒少給他們好處。”
猴八在一旁默默的聽着,鏟除南風似乎已成定局。或許是初次到南疆,她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從容,反倒是焦慮不已。
四月似乎看出她的心思,上前寬慰着:“别緊張,有我們在呢!”
五月信心滿滿的說道:“放心吧,從此以後,這世上隻有一個風家!”
“嗯。”猴八點點頭,轉念問道:“對了,你們與風玖歌交過手嗎?”
“南風家的小姐?”五月擡起手掌往臉上捂了捂,嘴裡調侃着:“她呀,與那金穆璘一樣,總愛捂着臉,我看她倆應該會會,看誰能先扯下對方的面巾。”
四月去搬了一堆厚裘絨過來,“好啦,趕緊收拾吧。”
當晚猴八跟着她們前往南川谷,寨中的一隊舊部跟随前行。
越往南走越發寒冷,到了南川谷腳下,已是白雪皚皚,整座山都被雪覆蓋。
猴八從來沒到過這麼冷的地方,穿着厚衣服依然冷得瑟瑟發抖,臉上的面具都快凍結在皮上。
“還好吧?”四月回首詢問。
五月拍拍她肩上的雪花,“等到山洞裡生點火就好了。”
“嗯……”猴八微微點頭,凍僵的耳朵卻聽到一絲異常,狹小的視野裡閃過一隻急穿而來的弓箭。
“危險!”
“啊!!!”
耳邊随即傳來一陣痛囔,五月的手尚未離開猴八身上,擡手一擋,弓箭正中掌心。
“五姐!”猴八抽出鐵棍踏馬而上,淩空打落又一道弓箭。
四月順着弓箭射來的方向,眼疾手快的擲出飛刀。
一時間,萬籁俱寂,一具屍身從谷頂滾落而下,頸間紮着一把飛刀。
四月調轉馬頭下令,“分散撤到雪林!”
衆人往暫且往雪林撤離,五月痛得直罵娘。
“他娘的!哪來的老狗!”
“忍着點!”四月準備拔掉她手上的箭。
猴八按着她的肩膀,想起也良給她留了幾顆小藥丸,趕緊先讓五月吃下。
四月倒些麻散粉鋪在她掌心,稍稍緩解點疼痛。
弓箭緩緩從血肉中引出,五月咬着裘絨一聲不吭,直到弓箭完全拔出,她才吐出一嘴碎毛。
“這牛我回去可得吹一輩子。”五月大口大口的喘氣,碎毛吹得滿天飛。
“行啊,牛毛都被你給吹上天去。”四月邊給她包紮邊笑着,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看她倆還有心思說笑,猴八卻神經緊繃。
“南風怎麼會在這時候出現?難道少主那邊……失敗了?”
“不是南風。”四月沉聲道:“是炎修族!”
“什麼?”猴八打聽了許多,卻從未聽過炎修族的存在。
“他們是外族,不是南疆的部族,早些年間曾想占領此地,但遭到蠻人的反抗未能得逞。這些年沒什麼動靜,也不知為何今日突然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