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節奏感覺他自己會比這個等死的男孩死得還要快。
托尼·斯塔克沖着空氣罵了一口髒話。
最後無奈地自語道:“還有什麼辦法?”
他不想像這個男孩一樣等死,也絕不會讓自己露出跟這個男孩一樣的表情來。
托尼·斯塔克看向了對方。
這是個和他完全不同的人,弱小,脆弱,輕易就可以擊碎,就像溫室裡的花朵。
但現在他們的境遇或許是相似的。
對方就像他的相反面。
可以直白地露出迷茫恐懼的那一面。
上天真的是來考驗他的嗎?
來看他會不會認輸?
托尼·斯塔克握了一下拳頭。
呵——
要他認輸,沒門!
嘶……手上一痛,托尼·斯塔克松開握緊的拳頭,看着手心的一小片紅,都有點想笑了。
忘了自己剛紮過一針。
不過,紮針好像還蠻讓人清醒的。
那他要不要給對面的男孩也來上一針,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嘛。
托尼·斯塔克一邊想着,一邊看向了男孩。
卻發現男孩的視線竟然不是停在原本的地方。
他把左手伸向左邊,然後又揮向了右邊。
像是在拿着透明的指揮棒,而他前方的男孩也真的跟着他的手轉動腦袋。
雖然已經發現了這一點,但托尼莫名地玩心大起。
手一直在空中晃來晃去。
某一瞬間。
男孩突然就起身朝着托尼·斯塔克撲了過來。
不,是朝着他的左手。
托尼·斯塔克沒有防備,被男孩撲了個正着。
左手被男孩輕輕地握住。
雖然現在的情況似乎更尴尬了,但托尼·斯塔克的思緒不由自主地跑偏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男孩對他投懷送抱呢!
隻見男孩像捧着一片羽毛一樣擡起他的手,對着傷口處輕輕地吹了氣。
“媽媽,不怕,疼痛吹走了。”
托尼·斯塔克的心突然無比得甯靜。
他不由自主地擡手摸了摸男孩的頭。
微卷的短發手感很好,像是在摸真的羊羔,托尼·斯塔克忍不住多摸了兩下。
男孩低着頭,閉上了眼睛,仿佛徜徉在這般的甯靜中。
等托尼·斯塔克停下了手,男孩睜眼看向他,問道。
“媽媽,我可以抱抱你嗎?”
一向不要臉的托尼·斯塔克罕見地猶豫了片刻。
這……
對方還是未成年吧,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
等等,自己在想什麼?對方是個男孩呀,而且,是他自己要求的!
他臉上的表情有點麻木,又有點不知所措,托尼·斯塔克機械地展開雙臂。
男孩像羔羊伏着母羊一般,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胸口上,兩隻胳膊松松地圈住了他。
這是個很親近,又因為本應親近,而顯得疏離的擁抱。
哈利·奧斯本的母親似乎早早過世了。
她在生前對這個男孩好嗎?
還是像自己的父親一樣?
托尼·斯塔克的手放在了男孩的背上,一直防線堅固的心開始松動,臉上繃緊的表情也不知何時放松了下來,他呼出一口氣,身體的重量往男孩瘦削的肩膀上傾倒。
他也同樣畏懼死亡呀。
時間的指針一點一滴地轉動着,狹窄的心理診所内,兩個恐慌的靈魂彼此依偎。
突然,被托尼·斯塔克關上的門再次被推開。
一個深綠眼睛,棕紅色卷發的很漂亮的女人一邊進門一邊快速說道:“斯塔克先生,蘭德醫生他好像不……”
她的聲音頓住了,看着屋内的二人,臉上雖然表情未動,但眼神裡寫滿了震驚。
“你……,你們……”
托尼·斯塔克這下才回過神來。
但也沒有立即推開懷裡的男孩,而是維持着擁抱的姿勢,對着自己的前法律顧問,現新任助理低聲快速說道:“拉什曼,不是你看見的這樣的,相信我,我可以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