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中不乏有信香僞裝事件的發生,雖然在活體的人身上很難操作,通過藥物抑制原本的信香再塗抹其他味道的香水之類的,但如此一來信息素也會消失,别人一聞就知道真僞。不過,一旦這些分泌物脫離了活體,情況就大相徑庭。由于信息素與信香的揮發速度相差甚遠,往往信息素在幾分鐘之内便消散殆盡,然而信香卻與強效香水一樣最長能夠保持幾天之久,因此在這方面造假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光憑人的肉眼去看或是鼻子去聞完全分不出差别,唯有通過技術檢驗才能分辨,這便是埃文提議要提取查恩斯的腺體分泌物的原因。當然,到現在已經不完全是為了證明查恩斯的清白,更是為了依此途徑找到新的線索。(除了查恩斯這個最大的“嫌疑人”之外,埃文已經接連排除了之前所有的懷疑對象,所以他才十分希望調查能有不同的進展。)
至于查恩斯的信香,不像埃文身上複雜而獨特的混合芳香醇、芳香酯的濃烈又溫存的味道,他的信香容易分辨,并且十分清淡平和。主調是香樟樹和皂角樹清新怡人的味道,并附有微帶苦澀卻醇厚的茶香,既不霸道而刺激,也不柔軟而甜膩,是不太引人注意也不算有吸引力的平庸類别,确實非常容易被僞裝。
但二人隻是談論也得不出個所以然。查恩斯随手摩挲着高腳杯的杯底,低頭注視着杯中瑪格麗特的剔透的天藍色,心想埃文差不多也要提出“幫助”自己了吧?也不知道他會提出怎樣的方法,如果他真的提了,自己接下來又應該如何禮貌地回絕……
果然,埃文這時候身體前傾,又發話了,隻是他話中的内容查恩斯卻有些聽不懂。他說:“……您喜歡哪一位呢?”
“……什麼?”查恩斯忍不住困惑地反問。
而看見查恩斯是真的不明就裡,埃文笑了。
“您忘了嗎?這裡是一家綜合娛樂會所,查恩斯先生。‘娛樂’項目……自然也包括忄生服務。”埃文歪着頭,笑眯眯地悄聲解釋,“在這裡,您看到的所有工作人員……其實都可以‘邀約’。服務生、調酒師,甚至是那位正在彈鋼琴的優雅美人……隻要看中,您就可以提出要求。隻是有一點需要注意……您必須等您的對象先完成手頭的工作、完成交接,您才可以帶人離開噢。”
查恩斯明白了埃文的意思。這家高級會所在這方面的安排的确是一種高明的方式,不落俗套,讓這些服務人員在完成自己本職工作的同時還能在客戶面前露臉,既保持了會所明面上的體面,又能給客戶留下更完整更深刻的印象。如此一來,與其說是讓他們提供服務,倒不如說這是一種相對平等的“臨時約會”的關系,還能體驗一種“角色扮演”的玩法,讓人很容易産生興趣。
故而埃文帶他來此的目的也已經很明确了。
看着對面身為優性α的男人興緻高昂且隐隐充滿期待的模樣,查恩斯原本想說的話隻能梗在喉嚨說不出口。對于忄生能力強大且忄生需要旺盛的α或ω來說,尋找一夜情是很正常的現象,隻需記得安全措施就好,就像現在的埃文對那位穿着露背晚禮服的女性ω鋼琴手就很有好感,時不時朝那邊投去關注的目光。隻是查恩斯卻顯然是個異類,就算是他正常的時候,也不怎麼會來這種地方,更别提現在了,他承認這裡的服務人員個個相貌姣好、氣質出衆,可是也真的無法令他産生感覺。更有甚者……隻要一想到和ω做口,他就有些心生煩躁。
但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埃文的提議。畢竟,從他自己的内心出發,他也是無論如何他都想要治好自己的,雖然他已經預感到埃文的方法不會奏效,但既然人都已經坐在這裡了,如果連嘗試都不嘗試一番就推拒的話,且不說不給埃文面子,讓人掃興,也顯得自己太過消極,好像對尼爾的事一點也不上心,雖然事實上他對尼爾的内疚其實一天也不曾減少過。
于是,他隻能擡眼再次粗略地掃過了一圈周圍的工作人員,随意地在ω中挑了挑,選擇了一個他曾經會比較喜歡的乖巧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