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穆爾沒想到自己能聽到這些。

而一頭熱的菲尼克斯在咬着牙憤慨地與哥哥聊完電話之後，也忽然察覺到他的聲音似乎有些高了。他下意識地立即扭過頭去看塞穆爾的反應，正望見對方也睜大了眼睛，呆愣地瞅着他的模樣。

二人就這樣冷不丁地對視上了。

所以……他都聽見了。

認識到這一點的菲尼克斯立刻便紅了整個臉頰。他難為情地撓了撓頭，心說怎麼就這樣随随便便地在小塞面前把真心話都掏出來了……本來按照哥哥的建議，他應該完全确認了他是真的喜歡小塞，且真的決定和小塞在一起，再向他認認真真地告白……誰知卻出了這麼個意外。菲尼克斯不由得緊張起來，萬一小塞問起他為何這樣自顧自地稱他為“最重要的人”……他該如何作答？是先搪塞過去，還是趁機讓他壓抑已久的情感得見光明……

隻可惜，很顯然菲尼克斯多想了。塞穆爾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問，一如既往地在觸碰這種話題時扭開了臉，不再看菲尼克斯。菲尼克斯感到了尴尬，他條件反射地傻笑了幾聲，便轉移了話題，告訴塞穆爾他已經好多了，無論什麼時候都有哥哥在身後支撐着他，他覺得什麼都不怕了。

“是啊……”

塞穆爾終于回應了。

“Boss表面冷漠，但事實上……卻讓人很有安全感呢。”

“……沒錯……是這樣的。”

菲尼克斯喃喃。他說得艱難，他覺得心髒連同整個胸腔都在一抽一抽地疼痛，但令他自己都感到驚訝的是，他的臉上竟然還在笑着。

……這是否就是哥哥所說的，某種程度上的“不動聲色”？但驅使他做到這一切的緣由……不過是為了不讓二人之間的氣氛壓抑下去，不讓自己在小塞面前顯得愈發狼狽而已。

“那麼，菲尼克斯少爺……”塞穆爾的聲音聽起來恢複了平日的嚴肅與疏離。

“如果沒事了……就離開這裡吧。”

說着，塞穆爾便率先邁開步伐，平靜地沿着昏暗的小巷向外走去。菲尼克斯慢吞吞地跟在他的身後，逐漸收斂了笑容，他看了看前方即使拖得長長的卻還是一點一點從他眼前溜走的影子，不造為何卻回憶起了《心事》裡的花田，于是，沉默地又落下了淚來。

……

查恩斯在與弟弟通電話之前，一直都在處理後續的問題。

當菲尼克斯與塞穆爾離開之後，他們也就沒必要再留在那個被毀壞的包廂，而是轉移到了劇院的會客室。其中除了他之外，自然還有劇院高層，以及還有些失魂落魄的約書亞。

劇院報了警，會有專業人員評估劇院的所有損失。而查恩斯表示他一定會照價賠償，而他唯一的需求則是劇院放棄再追究當事人的法律責任，不過他指的僅僅隻限于他的弟弟。

約書亞意識到焦點開始轉向自己這邊了，他立刻向所有人賠了個笑臉，生怕自己也攤上賠償的事，忙辯解道：“事發的時候我也受到了驚吓，一直躲在一邊……我可什麼都沒做啊！你們也都看到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