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姒白了他一眼,但手中還是抽了一張濕巾紙給他擦了擦汗珠,又摁下床鈴。
“現在不是讓你忍的時候。”
護士動作很快,拿着止痛泵走了進來,還是剛才那位查房的護士長。
動作麻利,一邊操作一邊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
“護士,能把我這氧氣管去了嗎?”他是在覺得鼻子上插着這個東西難受。
護士長給他打開止痛泵後,又給他換了一個吊瓶。
“術後第一晚要插着,以防特殊情況。”
“好吧,謝謝了。”
護士長在兩人中間環視了一圈,“你好好修養,傷筋動骨一百天,别讓你妻子擔心你。你沒醒來之前,她可是問了我好幾次。”
徐舟野一臉新奇地聽着護士長的話,心中竊喜不已,又看了一眼沈令姒的表情。
沈令姒剜了他一眼,不太自然地跟在護士長後面将她送出去。
“止痛泵能維持多久?”
“48小時。”
“好,謝謝您了,我還想問一下梁晨在哪個病房您知道嗎?”
“在2305。”
“謝謝了。”
“沒事,有什麼事摁鈴叫我就行。”
返回病房内的時候,徐舟野正百無聊賴地看着頭頂上的吊瓶,看到沈令姒進來的身影他轉移了目光。
杏色的貼身毛衫襯的她氣質溫柔不少,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她的一切。
沈令姒察覺到有一束目光貼在自己身上,她讓自己保持清醒,低頭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萬市的四季如春,從北城傳來的衣服在這裡完全不合适,她給自己找了一件薄薄的襯衫,準确去洗手間換上。
等到收拾好之後,她再次看向床上男人的時候對方已經睡了過去。
她失笑一聲,看來是止痛泵發揮作用了。
等到輸液完成後後讓護士拔完針,她才放心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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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一早了,他在駕駛座上受的後腦勺受的撞擊比較嚴重,昏睡了一晚,醫生做完檢查後說有些腦震蕩,也得靜養一段時間。
萬幸的是皮外傷隻有右臂脫臼,帶了一個固定闆。
查孟回住處拿了些換洗衣物和生活用品,給徐舟野帶了一些,回到梁晨病房的時候這位勇士已經自己下床了。
高大的身軀正慢悠悠一步兩步地往門口走來,吓得查孟馬上放下手上的東西快步走到他身邊扶住他的胳膊,“醫生不是讓你卧床休養嗎。”
梁晨不以為意,想掙脫開他的攙扶,結果沒成功,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查孟,看起來沒事。
“小傷而已,又不是瘸了,舟子哥怎麼樣了。”他擔心徐舟野,想着去看看他。
“老闆沒事,皮外傷比你嚴重,兩處骨折,現在也已經醒了。”
“那你快帶我去看看他,他一個人行嗎?”梁晨着急起來,邁步就想往外面走。
查孟身高不如他高大,比他微微矮半個頭,用盡力氣才堪堪拉住他,“不用你擔心了,老闆有人照顧。”
“啊?誰照顧?”
梁晨一臉疑惑地看着查孟。
“老闆娘。”
“沈家小姐?”梁晨這才反應過來徐舟野已經是有婦之夫了。
查孟點了點頭,一臉無奈地看着他。
“那就行。”一句話沒說完,梁晨的視線就有些模糊,身子晃晃悠悠的。
幸虧有查孟扶着他,強制讓他卧床。
梁晨緩了一會,眼中的星星才徹底消失。
“查孟,這次車禍絕對不是意外。”
梁晨将接到查孟之前在路口差點被轎車别住的事情告訴了他。
“舟子哥上次讓你去調查的什麼?有眉目了嗎?”
“嗯,警察已經在調監控了,隻不過肇事者失血過多,沒搶救過來。”
“卧槽。”
普通的一輛SUV絕對比不上卡宴的外殼結實,撞到卡宴的後座位置剛好是肇事者所在的駕駛座上。
“而且我剛剛得知,肇事者是嚴重醉駕。”警察剛給查孟打了電話,讓他下午來警局做個筆錄。
“這他媽不是死無對證了。”梁晨惱了,剛想坐起來就被查孟摁下。
“你冷靜點。等老闆恢複一段時間再說。”
“郁炎那王八羔子玩這麼毒,居然想弄死老子。”
查孟去做筆錄的時候,梁晨躺在病床上認真梳理了一下線索,要是想徹底扳倒郁炎,人證和物證缺一不可。
可上哪裡去找人證呢?
腦中思緒如一團亂麻,窗外的天倒是晴空萬裡,幹幹淨淨的一片蔚藍。
他憋不住了,等護士查完房離開後他自己悄悄地溜出了病房。
23樓是骨科病房,走廊上有不少家屬在和醫生交談,他繞過人群先是走向了徐舟野所在的病房,沒想進去打擾兩人。
遠遠地趴在門口的玻璃上看着裡面,沈令姒正在低頭削着蘋果,隻不過技術好像不太娴熟,蘋果皮斷的一節一節的,床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梁晨親眼看着沈令姒将蘋果皮扔在了徐舟野的臉上,準确來說是塞到了徐舟野的嘴邊。
梁晨何時見過這種場面,往日裡都是他練自己,哪裡見過他這副乖順樣子。
下一秒就見他自己将蘋果皮從嘴邊拿起來放到桌子上。
這是夫妻間的情趣嗎?
梁晨沒敢在看下去,瞠目結舌地往樓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