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有工作,其實沈令姒還沒有想好該怎麼面對他。
她對感情有高度的潔癖,追求的是全心全意,不可有半點二心。
三心二意的愛,她甯可不要,也不會委屈自己。
回來的路上先前顧瑤說的話平白無故的在她腦中循環着。
徐舟野看到自己慌忙藏在手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難道他心裡另有其人?
沈令姒不斷回憶着下午的場景,桌子上當時還放着……皮夾。
上次在印尼她整理兩人的東西時看到的那個皮夾,裡面鼓鼓囊囊的像是放了什麼物品。
她問徐舟野的時候,他是怎麼回答的?
“除了幾張銀行卡之外,還有一個飾品。”
對,飾品。
當時沈令姒未覺有什麼異常,以為是誰送給徐舟野的男士手鍊之類的,可現在想想,和他在一起這段時間,她哪裡見過他帶過什麼飾品,就連腕表他也是不常帶的。
所以飾品會是女生的嗎?
尋求答案的念頭一旦在心中滋生,隻會讓人陷入執念漩渦,無法自拔。
沈令姒眼神沒有焦點,但手卻沒有意識地朝着旁邊的抽屜伸去。
沒有停頓,沒有猶豫。
直到抽屜中的東西進入自己的視線,雙眸對焦到那個黑色皮夾。
一旁的格子中放着前幾日自己一直在找的腕表。
想來應該是徐舟野幫忙收進來的。
黑色皮夾靜靜地躺在那裡,沈令姒卻猶豫了起來。
沈令姒,你真的做好準備了?
如果他真的愛着别人,你該當如何?
機械表轉動的秒針在落針可聞的房間中發出微妙的聲音,一拍一拍地打在沈令姒的心間。
半響,她深呼出一口氣。
皮夾展開的時候,裡面的東西自己掉了出來。
普通又小巧的頭繩映入眼簾。
沈令姒看着桌子上的東西,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低垂眼簾,眼中滿是失落。
她盯着上面的紅色櫻桃看了許久,卻發現連拿起來的勇氣都沒有。
物歸原位,她連腕表和戒指都沒有帶走。
下樓的時候,徐舟野已經将湯都盛好擺放在桌子上,張姨還在廚房中忙活。
沈令姒平靜地在客廳環視一圈,沒有看到徐舟野的身影。
張姨将最後一道菜辣炒黃牛肉盛出鍋,準備往餐桌上端。
“張姨,你今晚早走一會兒吧,碗盤我們吃完放洗碗機裡就行。”沈令姒走到廚房門口,接過了她手中的飯菜。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沈令姒和張姨也已經熟稔起來,聽到她這樣說,張姨也并未多言,和藹地應着說好。
沈令姒看了一眼半掩的卧室門,故意讓桌椅在地闆上摩擦發出聲音。
她才沒有開口叫他的興緻。
自己一個人先坐下動起了筷。
香甜的排骨湯入口,味道不錯。
但她沒胃口,了了抿了幾口就離了桌。
等到男人從卧室出來的時候,沈令姒已經收拾好了行李。
徐舟野看了一眼沒動幾下的飯菜,面露不虞。
從下午沈令姒進了他書房情緒就不太對勁。
沈令姒提着行李箱下了樓,徑直從他面前走過,好似沒看見他一般。
“姒姒。”徐舟野開口叫她。
沈令姒走到門口,将行李箱放在玄關處,聳了下肩膀,回頭。
“有事?”語氣有些強硬。
“你怎麼了?”徐舟野不太明白她的情緒從何而來,但是他能感受到她的低氣壓。
沈令姒抿着唇,沉默地看着他。
徐舟野站在餐桌處,坦然地接受着她的注視。
誰也沒說話,氣氛逐漸下沉,風雨欲來。
喉嚨間幹的發癢,沈令姒咽了幾口唾沫,緊攥拳頭,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明顯凸起。
“你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嗎?”她平靜地問出聲。
徐舟野聽了她的話感到一頭霧水,他往前走了兩步,離開了餐桌,站到沈令姒正對面,兩人視線相交,沒有任何阻隔。
他眼眸中含着不解,“你到底想問什麼?”
沈令姒恨不得直接問問他你皮夾中珍視的頭繩是誰的,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才不要向他低頭。
“跟我結婚,你是不是很後悔?”她自嘲一笑,接連質問他。
徐舟野被沈令姒莫名其妙的質問弄得來了脾氣,有些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沈令姒,你到底怎麼了?”
“你皮夾裡的頭繩。”沈令姒忽然松了拳頭,聲音飄渺,心底的一股酸澀情緒往上翻湧着,快要吞噬掉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