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希望姒姒平安無虞,一生歡喜,不是嗎?”
沈默這才睜眼瞧了他一眼,“說吧,你想怎麼做。”
“國内警方無法管理國外集資的案件,但是我已經讓人去了M國調查具體的事件,如果他走的是國内賬戶,罪加一等,如果不是,加上一條人命和你手上的證據,也足以讓他身敗名裂。”
“什麼時候動手。”
“等我的人平安回來。”
“好。”
“不過,為了确保他再出什麼傷害到姒姒的事情,我得帶走她。”
“不行,她在沈家才是最安全的。”
徐舟野擡眼看着二樓窗簾緊拉的窗戶,眼神一瞬變得柔軟起來。
“你覺得姒姒能聽你們的話乖乖呆在沈家嗎?”說完,徐舟野收回視線與他對視。
“姒姒從來不是被圈在籠子的寵物,她屬于曠闊的天地,屬于自由的大海。”徐舟野推開車門下了車,又想到了什麼,“證據今天你讓人給我送過來就好。”
徐舟野進沈令姒房間時,床上的人兒睡得正熟,粉藍色的被子蓋到高挺的鼻間處,一隻棕色小熊的耳朵在被子中露出來,嬌小的臉龐隐在裡面,發出勻長的呼吸聲,看起來稚氣未脫。
沈父沈母在三樓,徐舟野端着步伐盡量不發出聲音。
屋内散着淡淡的玫瑰清香,徐舟野打量了一眼屋内的裝飾,簡潔溫馨。
他走近床邊,彎腰撐在床上。
“姒姒,起床了,我帶你回家。”
帶着輕盈的晨霧,潮濕的露珠沾在衣服上,被他帶到了沈令姒的身邊。
她還在浸在藥效中沉睡着,隐約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叫自己,沈令姒動了動身子,腦海中意識想要去回應他,但是卻怎麼也醒不來。
小熊被她一手緊緊抱在懷中,床上的人兒發出幾聲嘤咛聲,又沉沉睡去。
溫涼的手掌在她額頭停留了幾秒後才拿開。
沒發燒,徐舟野松了口氣。
顧及着時間,要是這麼耽誤下去估計沈父沈母都要起床了。
他低頭往女人額頭上輕吻了一下,随後用被子裹緊了她,連帶着懷中的小熊一起,一隻手扶住她的腰,懷中的女人順勢往自己身上滾了滾,徐舟野稍一用力,他穩穩地連人帶被将人抱起。
沈令姒重心漸離,讓她一瞬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男人熟悉的側臉映入眼中,她的聲音染着倦意和一絲嘶啞,小聲呢喃着:“你怎麼來了?”
“嗯,你睡你的,我帶你回家。”
不知是不是他的懷抱讓她有安全感,接踵而至的困意席卷而來,沈令姒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的肩窩處又睡了過去。
鳥鳴叽喳,院裡的海棠樹已經蒙了綠芽,發了花芽。
徐舟野腳步未停,向車走去,将沈令姒連人帶被放進了後座。
兩人不知說了什麼,徐舟野嘴上咧着笑從座位中鑽出來去了駕駛座。
沈默靜靜地伫立在自己卧室的窗前,注視着一切,直到車子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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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乘坐私人飛機抵達機場的時候,左臂上吊着繃帶,臉上也有幾道傷痕泛着紅紫,一瘸一拐地向衆人走來。
徐舟野大步相迎,一拳輕碰在他的胸膛上。
“辛苦了。”
“哥,不辛苦。”梁晨扯了一個放松的笑容,扯到肋骨上的傷口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将懷中放在内兜裡的優盤拿出來用力地捏在手中,遞給徐舟野。
“我還得謝謝哥,要不是Mark即使趕到,說不定今天就是一個盒子來見你了。”
徐舟野拍了拍他的肩膀,雙眸幽深,“好好養傷,剩下的交給我。”
這是他九死一生拿回來的東西,徐舟野鄭重接過。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遞交律師函之前,徐舟野再三叮囑沈令姒最近非必要不要出門,出門的話給自己說一聲。
沈令姒心裡的氣還沒有完全消,那天回到家後男人摟着自己睡到日上三竿,沈令姒醒來後直接将鋪蓋塞到他身上将他擁出了卧室門。
生氣歸生氣,她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他随随便便犧牲自己的時間和财力去照顧自己,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結果,也不是她想象中的婚姻生活。
徐舟野意識還沒清醒就吃了個閉門羹,他随手将懷中的枕頭被子扔到沙發上,抱着雙臂靠在門上,揉了揉眼睛,不經意地開口。
“姒姒,我知道你氣我不告訴真相,也知道你是心疼我。”
“狗才心疼你。”沈令姒抱膝坐在床上,嘴硬道。
徐舟野樂了,賤兮兮地學了兩聲狗叫。
“得,老子自己心疼自己。”
沈令姒被兩聲狗叫弄得破防大笑,又強忍着不讓自己出聲,咬的下嘴唇都有些發白。
“不要臉。”
“姒姒,我選擇不告訴你真相,就是怕你變成現在這樣。”徐舟野斂了不正經,緩緩開口。
“如果我當初跟你坦白,你還會選擇跟我公司合作嗎?”
沈令姒認真聽着,思考着他的問題。
如果他當初告訴自己CLAM是他的,即使它當下是自己最好的選擇,但是她并不想跟在工作上跟自己的丈夫扯上關系。
雖然他們兩個的婚姻從一開始注定是一場利益糾葛,她還是想盡力制止物質滲透進這層土壤中。
因為對方是他愛的徐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