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野第二天清晨五點抵達北城機場。
查孟被他留在了T國,來接他的是另一位助手。
春分剛過不久,五點的天色已經泛着魚肚白,西面天空上的幾朵雲黑白交織,還有兩顆星星忽隐忽現。
估摸着M國時間,他在車上先給梁晨打了通電話,前天聯系他的時候得知他跟人動手傷了胳膊,徐舟野就隐隐有些擔心,雖然梁晨嘴上說着沒事。
既然跟人交手,就說明郁炎一直都在監管着他。
他擔心郁炎的卑劣手段會讓梁晨陷入危險中。
電話響了幾十秒,到最後傳來一陣機械女聲。
自動挂斷。
聽到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徐舟野緊皺眉頭,再次撥打過去,依舊是無人接聽的狀态。
窗外的景物飛速的後退着,黎明即将沖破黑暗,一束紅光透過車窗打在徐舟野的臉上。
他半眯了眯眼,當機立斷,換上車上備用的一張電話卡。
通訊錄中隻有一個越洋電話号碼。
他扯了扯領口,摁下撥通鍵。、
“Hi,Mark.”
“好久不見,Zhou。”一道粗犷的男聲出現,嘶啞厚重地像是要沖破牢籠。
“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
駕駛座上的小李聽見了幾個關鍵敏感的詞語,悄悄地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坐的身子筆直的男人。
東向大道四條直行線,這個時間點車輛稀少,渡着金邊的光繞在他身旁,眉眼如峰,目光如星,薄唇緊抿,透着不容置疑的權威感。
小李感覺到車内氣壓在漸漸變重,腳下的油門也已經踩到了100邁。
“NO problem.”Mark在電話那頭傳出了一聲嗜血的笑意,沉寂江湖許久,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嘗一下血的味道了。
末了,徐舟野又撥了一通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太陽升起,車子拐進北山路。
徐舟野捏了捏眉心,“去沈家别墅。”
沈令姒昨晚回來便覺得渾身有些乏力,喝了兩包感冒沖劑後一頭悶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徐舟野給沈令姒發的消息一直沒得到回複,思襯了半天,在快要到的時候給沈默撥過去一通電話。
沈默的生物鐘一直是六點,徐舟野五點五十五打來,清夢被擾,他閉着眼擡手去拿枕邊的手機。
一看來電人,就連消失許久了的起床氣都覺得要再次出現。
一直骨節分明的手指往眉心處捏了捏,坐起身子半靠在床頭邊。
黑色冰絲睡衣下是輪廓明顯的肌肉曲線。
他語氣不太好,不鹹不淡地喂了一聲。
“大舅哥,是我。”徐舟野一聽他的聲音就知道自己擾了人家美夢,自覺地在稱呼上讨好了他一聲。
沈默戴上金絲框眼鏡,皺着眉頭将手機拿遠,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備注又放近耳邊。
“有事說事。”
“姒姒在沈家嗎?”腕表上的時針正好轉到六點,“我還要五分鐘到沈家。”
“不行,她昨晚有些着涼,喝了藥再睡着,你别來了。”
徐舟野才不會聽他的,他隻想趕緊把她帶回家。
“已經到了,既然她在睡,那你下來吧。”
?
沈默不解。
徐舟野在那邊壞笑着,“下來談談郁炎的事情。”
電話那邊的人遲遲沒有動靜。
“大舅哥,你可别想歪了,我們倆行得正坐得直,妥妥的革命友誼。”
黑色大G在沈家在别墅門口熄火。
沈默直接将電話挂斷。
徐舟野哼笑一聲。
自家大舅哥耐心不太夠啊。
“小李,你自己打車先回公司。”
沒過一會,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出現在門口,輕輕帶上了大門。
即使裡面是一身睡衣,但大舅哥身姿矜貴,面容清隽讓車内的徐舟野連連啧聲稱贊點頭。
沈默走到車前停住,沒有要上車的動作。
徐舟野落下車窗,眼神盯着他,“大舅哥,上車聊吧,外面冷。”
北城的春天雖然氣溫有所回暖,但是清晨還是沾滿了晨露和冷氣。
沈默靜靜地看了他幾秒,推開副駕駛上了車。
“你想怎麼辦。”沈默開門見山,半分不跟他廢話。
“别那麼無趣,我們現在是統一戰線。”徐舟野半打趣道。
“我是因為……”
“是因為姒姒,我知道。”徐舟野放松了身體,語氣卻是轉變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