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榻而眠卻背對着背,顯然還未褪去新婚燕爾的羞澀。交錯的呼吸聲裡彌漫着不可名狀的情愫,那些被稱為“愛與欲望”的東西,在同床共枕的日子裡悄然生發。
“殿下。”段秋平嘗試着轉過身,輕輕拍了拍她背對着自己的肩膀,“皇後說她想見你。”
“見我?”宋音之睜着眼想了會兒,“也該去見見了。”似是想到了什麼,她轉過身看向段秋平:“怎麼從不提你父皇?”
“他?”段秋平的手指撫上她的耳垂,卻将眼皮沉了下去,似是在想些不能夠說的事,“也可以見見。明日陪你一同拜了,也算了了一樁事。”
段秋平的手指從宋音之的耳垂滑倒臉頰再到脖頸。一直是輕柔而緩慢地撫摸,見宋音之沒有抗拒就将手再往下移。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試探着靠近她,溫熱的呼吸交融,像兩團烈火相撞,焚燒着身體,也将整個房間升溫。
宋音之的身體有些顫抖,卻執拗地不變幻任何動作,任由段秋平的手指撥開衣領,露出凝脂雪膚。
睡服的盤扣有些難解,段秋平這日忽然手笨,擺弄半天也脫不開。宋音之的臉在愈發長久的等待中變紅了,無措地低着頭,将手緊緊攢着段秋平的衣領,精壯的身體從她扒開的那處縫隙中往她眼睛裡鑽,宋音之羞得閉上眼不敢看。
感覺到身體的束縛一松,宋音之的心猛地顫動了一下,身體越發滾燙,無奈将頭往被子裡鑽。
段秋平此人,從小爹不疼娘不愛,沒有長歪進而從主觀行動上危害國家和社會,已經是天大的慶幸。但這樣的人,多多少少會有些惡趣味的。平日生活看不太出來,隻有當欲望将顯未顯、情愛和理智旗鼓相當的時候,這樣的特質才顫顫巍巍地嶄露頭角。
他一隻手臂穿過宋音之的脖頸和枕頭之間的縫隙,另一隻手掐着宋音之滾燙的臉頰迫使她擡頭,見她眼裡波光潋滟,整個人像是剛洗淨還挂着水珠的鮮果,隻等被他吞入腹中。
他緩緩湊近,宋音之也将眼閉上了。可是段秋平的唇卻停在毫厘之處不肯再進,反而是發出了極其愉悅的輕笑,故意将嗓音壓得極低:“殿下,可以嗎?”
宋音之的好興緻被他一言攪滅了大半。本就害羞的人,哪裡還能指望她親口說出什麼話來,當即将段秋平往外一推,作勢要背過身不再理。
段秋平挨了她這一推搡,紋絲不動,卻在宋音之要轉身的空檔,用枕在她頭下的那隻手死死按住她的後腦勺,讓她動彈不得。等宋音之瞪大眼睛震驚地看向段秋平時,隻見段秋平掐着她的臉猛地吻了上來。
唇齒的觸碰讓兩人的動作皆是一頓。懷裡人的一呼一吸化作熱浪,裹挾着他。
他翻身,手從她的後背移開來到身前,一寸一寸下移。
“殿下,自從第一次見你,你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都讓我想靠近你一分、再靠近你一分……”
段秋平每一句話的話頭都發出難以抑制地狠勁,世界徹底消失,隻剩下彼此情動時刻的不可自持。
好不容易拼到窮途末路,奮力一搏後,兩人都安靜下來,宋音之擁住他,輕輕閉着眼似呢喃,又似低語:“段秋平……”
此言一出似枯木逢春,彎曲的樹木挺直了腰杆。惹得段秋平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長歎:“殿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浪濤太過洶湧,兩個人都氣喘籲籲。渾身汗迹斑斑,暗夜裡比星月之輝還要亮堂一些。
段秋平擦過宋音之臉上不知是淚漬還是汗漬的液體,嘴角泛着藏不了的笑意。宋音之被他毫不掩飾的目光看得一陣後怕,捂着臉将自己的頭塞進他懷裡逃避視線。
段秋平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好不容易結束了,便要将渾身的濕意洗一洗,如此才能幹幹淨淨地入睡。
但是二人今天晚上不知怎麼,一同染上了點愛磨蹭的毛病。等他們分别做完一幹洗漱事宜,都快後半夜了。
兩個人都受了累,齊齊一覺睡到天光大亮。宋音之醒時,第一次發現枕邊人還在旁邊,看着他睡眼惺忪的臉,腦子裡不自覺浮現出他夜晚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發狠的面孔,臉一下就紅了。
宋音之睡在内側,本想悄悄跨過段秋平的身體下床,誰知道段秋平毫無征兆地睜開眼,将宋音之吓得腳底一滑整個人趴在了段秋平身上。
把段秋平砸出一口氣來,雙手下意識扶住她的後背。喘了幾口氣後沒忍住問:“昨晚沒夠?”
宋音之一聽此言被雷劈一般豎起腦袋,撐着他的胸膛慌忙要站起來。段秋平摟着她不松手,還皺着眉頭一副難受得不得了的樣子:“哎喲,慢點慢點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