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長源”文學大賽挂的是文學的招牌,但本質上還是一群中學生聚在一起玩三天,順便寫三篇作文,跟夏遊似的。
坐上大巴時,大家都很激動,叽叽喳喳聊個不停。
溫知新和舒格坐在一起,誰都沒有說話。
她們并不熟悉,隻是因為舒格和許妄做同桌,所以在溫知新去找許妄玩的時候,兩個人說過幾句話。
溫知新對舒格的印象是一是不怕熱。哪怕宜安氣溫高到三十度,她依舊穿着長袖校服。
二是很安靜,哪怕和許妄這種愛用感歎号的人坐在一起,她也絲毫不受影響。
大巴車載滿青春洋溢的小麻雀,轟隆轟隆地開往隔壁市。
快三個小時的路程,目的地是六十八中。
路上有眼尖的别校學生發現了溫知新這個新面孔,又看見她穿着一中的校服,于是找到話題極為熟稔地搭起話來。
“今年祁昂和許妄沒來嗎?”一個男生看着溫知新問。
溫知新說:“沒有。”
“沒來好,去年可把許妄折磨慘了,一上車就哇哇吐,祁昂一邊嫌棄一邊幫他收拾爛攤子,本來就沒什麼表情,這麼來一下子臉更臭了。”
溫知新笑起來。
她拿出手機,點開和祁昂的聊天頁面,在滿屏的小貓之後,發送:
知道你為什麼給我暈車藥了。
7:【什麼?】
這個時間點一中剛上完第一節課,然而祁昂居然秒回。
溫故而知新:【我要舉報,你上課玩手機!】
7:【請】
溫故而知新:【……我才沒那麼無聊】
溫故而知新:【你給我暈車藥是因為去年許妄暈車狂吐吧】
這次祁昂沒有秒回,備注不斷在“7”和“對方正在輸入中”切換。
三分鐘之後。
7:【嗯,怕你吐别人身上被暗殺】
溫故而知新:【我謝謝你】
7:【不客氣】
溫知被這欠欠的三個字氣笑了。
溫故而知新:【[中指]】
7:【。】
時間還長,和祁昂聊完天之後,溫知新塞上耳機,聽着英文廣播睡了一覺。
再醒來就到了目的地。
幾輛大巴停在寬闊的廣場,一字排開,旁邊站着十幾個扶着樹狂吐不止的學生。
溫知新不暈車,隻是覺得熱,她把校服的短袖卷上去,露出兩隻完整的胳膊,轉頭看見舒格蹲在地上。
她從書包裡拿出一瓶水,遞給舒格,“喝點水吧。”
“謝謝。”舒格仰頭接過那瓶百歲山。
“不客氣。”溫知新用手扇着風,用身體幫舒格擋住陽光。
舒格蹲在溫知新影子裡,慢慢喝了一口水,卻因為烈日而看不清溫知新的臉。
三天的行程很簡單,上午聽無聊講座,下午創作一篇文體不限的作品,晚上自由活動。
第一天整頓休息,不聽講座不寫作文,溫知新和舒格待在宿舍裡寫了一下午題。
宿舍是四人間,溫知新和舒格,還有兩個宜大附中的女生住一起。
短發女生叫趙彤,紮着兔子尾巴的女生叫習靜安。
一個比一個外向。
晚上十點半熄燈,四個人躺在床上,隻能聽見窸窸窣窣的翻身聲。
習靜安突然問:“你們是一中的,應該認識祁昂吧?”
趙彤和習靜安和祁昂是初中同學,本來都應該直升本部,隻是當時出了一點小插曲,祁昂通過中考去了一中。
溫知新說:“認識,我和舒格跟他同班。”
習靜安問:“那他現在還是第一嗎?”
溫知新說:“上次區聯考不是。”
趙彤驚訝:“但我們老師說第一還是一中的,不是祁昂的話是誰?”
“我。”
溫知新清脆的的聲音響起,帶着一點兒驕傲和得意。
祁昂同學,我向你道歉。
原來做個裝人真的很爽。
–
到達的第二天,所有事開始步入正軌。
聽講座随便坐,趙彤和習靜安直奔最後一排,溫知新和舒格則挑了個中間偏後的位置。
剛坐下,就有個卷毛男生走過來,指着溫知新旁邊的空位問,“你好,請問這裡有人嗎?”
溫知新搖頭,說:“沒有。”
宋嘉平坐下來,說:“學姐,你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