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三十秒理論是正确的。
在狂盯祁昂半分鐘之後,溫知新終于可以和祁昂正常相處了。
溫知新很挺喜歡那個小機器人的,還特意系了一條細線把它挂在了自己筆袋上。
按一下就響一句“溫知新,你好”,溫知新就跟着笑一下。
祁昂餘光看着她趴在桌子上玩,眼裡也染上了笑意。
“這麼喜歡?”
“這麼可愛。”溫知新偏頭仰頭看着祁昂笑,“當然喜歡。”
祁昂跟着笑起來,“嗯,玩吧。”
溫知新頓時警覺,立刻松開小機器坐好,把五三擺到桌子上,咔哒咔哒按了兩下筆,“你是想我放松警惕,然後省聯考拿第一是吧?”
祁昂臉上的表情難得有一瞬間的空白,随後擡手,在溫知新額頭上彈了一下。
“哎呀。”溫知新捂着腦袋,另一隻手去錘祁昂,“你隻會彈我腦瓜崩。”
祁昂喉嚨裡溢出很模糊的一聲笑,任她打了自己幾下,“再不寫題省聯考第一就是我的了。”
“!”
溫知新立刻拿起筆開始寫,并勒令祁昂一個上午不許和自己說話。
主動說話次數屈指可數的祁昂挑眉,用極輕的聲音說道:“好的。”
尾音輕挑。
溫知新沒擡頭,很自然地給了他一下。
“……”好吧,這也不行。
溫知新看起來已經恢複心情了,會和祁昂鬧,和許妄耍寶,和姜寐一起逗傅雲星玩。
隻是偶爾在刷題的間隙會停住筆,短暫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樣的狀态保持了一整天,在晚修第二節課的時候,後桌給溫知新遞過來一張小紙條。
溫知新打開,發現是姜寐寫的。
問她課間的時候要不要去天台吹風。
溫知新轉頭去看姜寐,兩個人對視時都笑起來,溫知新點點頭,用口型說“好”。
晚上天台會上鎖,但祁昂是學生會主席,保管着一切大門小門的鑰匙。
溫知新和姜寐并排站在祁昂的課桌外,一人伸出一隻手來,“能不能把天台鑰匙給我們一下?”
祁昂看了眼溫知新,把一大串鑰匙放到她手裡,“注意安全。”
“知道知道,能有多不安全。”溫知新說,“等我回來再比賽解那道題,你不許提前偷寫。”
祁昂點頭,“知道,去吧。”
姜寐的眼神一直在他們兩個之間轉,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走出教室之前還伸手撥弄了一下溫知新筆袋上的那隻小機器人。
被祁昂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一眼。
姜寐狂笑,拉着溫知新的手直奔天台。
天台上沒燈,靠月光照亮,溫知新和姜寐踩着欄杆,小半個身子探出去,感受着夏夜的風。
姜寐說:“其實這時候我應該說,如果不開心的話就喊出來,但是今天是教導主任值班,他耳朵巨靈,我不敢讓你冒這個險。”
溫知新笑起來,“什麼發洩方式都一樣,而且我前兩天哭了很久,現在已經好多了。”
姜寐看向溫知新,看她的碎發被吹開在風裡,笑容恬靜但莫名讓人覺得破碎。
“溫溫,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争遺産。”姜寐很認真地說,“真的,我家的律師團隊特别厲害,保證那個私生子一分錢拿不到。”
溫知新這次真心實意笑出聲,她輕輕抱住姜寐,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說:“糟糕,我好像抱到大腿了。”溫知新笑着說。
姜寐抱着她晃來晃去,說:“你才知道啊,偷着樂去吧,溫溫同學。”
“好的,我會注意不笑出聲的。”溫知新站定,敬了一個小小的禮。
姜寐沒忍住,上手捏了捏溫知新的臉頰。
兩個人重新站回欄杆前,在一朵花被吹落掉在溫知新胸膛的瞬間,她突然覺得那就這樣吧。
事已至此,就這樣吧。
她不要因為别人的事情來讓自己不好過了。
在上課鈴聲響起的那刻,溫知新抓住欄杆,放聲大喊,“去他的吧,我要放過自己了!”
“哇!”姜寐深受感染,也要加入,然而剛剛喊出聲音的時候鈴聲就結束了,所以她剩下那句“傻x學校去死吧!”的話被教導主任完完整整的聽到了。
“你看看你們,作為一中最優秀的學生之一,居然帶頭違反校規。尤其是你,祁昂,老師把鑰匙給你,是信任你的表現,你就這麼對待這份信任嗎?”
私自上天台的溫知新和姜寐以及共犯祁昂站成一排,都微微低着頭,咬着嘴唇憋笑,不敢直視教導主任反光的腦袋頂。
姜寐趁教導主任轉身喝茶的間隙,偷偷說:“我靠,陳主任的頭亮到晃我眼。”
站在她兩邊的溫知新和祁昂都沒忍住,紛紛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