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新:“……”
她本來很生氣的,然後她眼尖地發現祁昂身後的書包鍊沒拉好。
少年離開的背影決絕,深綠色的衣擺随風飄揚,然而背上那一隻明黃色的書包卻半開着口,露出裡面五顔綠色的筆記本。
一位冷言寡語的少俠,轉身時卻被發現他的鬥笠上插滿鮮花。
溫知新兀自笑了一會兒,踩着腳踏闆慢吞吞往家騎。
不出她所料,遠遠就能看到一個人影杵在單元樓下,站的很直,像棵傲然挺立的松樹。
溫知新在距離祁昂還有十幾米的距離停了下來,推着車往前走。
路燈依舊閃着微弱的光,她多走一步,兩個人的臉就清楚一分。
溫知新又走近了一步,此刻他們完完全全能看清彼此的臉。
祁昂低着頭,眼睛很亮,溫知新擡頭望向他時,才發現,其實他眼下的小痣很明顯。
“祁昂。”
清亮的聲音在夜色裡響起。
“嗯。”回答她的是一聲很輕的男音。
風過,樹葉晃動出沙沙聲,仿佛空氣都變粘稠,夜也變溫柔。
“你書包鍊沒拉。”溫知新笑着說。
祁昂:“……”
他把書包提到手上,面無表情地拉好拉鍊,然後塞到溫知新懷裡。
接着掉頭就要走。
溫知新看着他的背影,打趣道:“怎麼了,大少爺,耍帥沒成功就惱羞成怒?”
“溫知新。”
“在呢。”
一句意味不明的呼喚名字,一句尾音輕輕上揚的應答。
接着是長久的沉默。
溫知新歎口氣,認栽,“算了,你就不是有話能直說的類型,就這樣吧,我要上樓了。”
祁昂看着她,眼睛裡的光閃了一下,又聽見她小聲補了一句。
“還好我是有話直說的,不然兩個人在一起真會憋瘋一個。”
祁昂當然知道她說的“在一起”是“坐在一起”,隻是當同桌的意思。
但他仍然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一些不會發生的事情。
比如,在一起。
祁昂在她轉身之前喊住她,聲音有些沉,卻意外的适合這夜色。
“溫知新,以後别讓其他人替你背書包了。”
溫知新沒忍住,笑出聲來,“祁昂,背書包這種活兒你還要搞壟斷啊。”
祁昂沉默着點頭。
溫知新笑得更無奈,她以前隻知道祁昂很不可一世,完全沒意識到這人對自己認定的東西有很強的占有欲。
王就是王,天下萬物都得入他麾下。
溫知新說:“祁昂,和你一起回家之前我一直都是自己背書包的,我沒有逼迫别人替我背書包的愛好。”
“嗯,以後都我背。”祁昂說的很認真。
溫知新反而一愣。
繼而又覺得好笑。
兩個十七歲的人怎麼會在這裡讨論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她從明天開始上學不背書包了可以嗎?
“行,你要是願意一直當苦力你就背吧。”溫知新說,“難得你有無私奉獻的時候。”
“還有話要說嗎?沒有我真上去了。”
祁昂頓了頓,問:“我和郁錦程誰帥?”
“……”好突如其來的比較,好莫名其妙的勝負欲。
其實你從一開始就在糾結這個問題吧,說什麼要一直替我書包,隻是想為自己争取一個表現分對吧。
溫知新無奈:“當然是你帥,這點我可以發誓。”
祁昂滿意。
祁昂和她說晚安。
祁昂離開。
溫知新覺得能在王身邊待久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她靠着電梯,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給許妄發了一條信息。
溫故而知新:【這麼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宇宙第一大帥哥許某人是也:【?你說話跟我爸似的】
溫知新:“……”
第二天,溫知新起晚了十分鐘,匆匆忙忙跑出家門,結果發現祁昂在樓下等着自己,手裡還拿着早餐。
溫知新:“?”
她真後悔了,現在說郁錦程比祁昂帥還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