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昂挑眉,“細說。”
溫知新說:“咱倆都是狼,你是老狼王,我是新狼王,我把你打死了。”
“……”祁昂本來就沒表情的臉更木了。
溫知新坐在位置上笑的前仰後合,“你怎麼這麼好玩啊,祁昂。”
祁昂:“好玩你還把我夢死了。”
“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溫知新為自己辯白,“那你想當好人還是壞人,我下次努努力夢一下。”
祁昂看着她,不說話。
溫知新也安靜下來,注視着祁昂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丹鳳眼,眼尾微揚,清冷中藏着一絲銳氣。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一小下。
溫知新好像看到祁昂很輕微地歎了口氣,說:“算了,你夢不到。”
溫知新問:“那你呢?有夢到過我嗎?”
祁昂直截了當:“我不做夢”
溫知新真心實意羨慕:“那你睡眠質量好好,我經常做夢,每次睡醒都好累。”
“你少胡思亂想就不做夢了。”祁昂意有所指。
溫知新哽了一下,又想到昨晚夜風中少年中冷淡卻又莫名缱绻的聲音。
“那也是因為你胡說亂碰。”溫知新小怒。
“我說什麼?”祁昂好整以暇,帶着很淺的笑,說:“晚安溫知新?”
他的尾音上揚,輕輕酥酥的,讓人耳朵發麻,心裡發緊。
“你真是太讨厭了,祁昂。”溫知新給他下判決書,“故意讓我亂想,不讓我好好學習。”
“溫知新,你講不講道理。”祁昂說,“你咬我的時候就不怕我亂想?”
于是思緒又被拽回更遙遠的夜晚,晶瑩剔透的淚光,白皙修長的手指,和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縱容。
溫知新坐在在冷風充足的教室裡臉上卻很熱。
“那你,會亂想嗎?”溫知新問。
“不會。”祁昂沒看她,找出下節課要用的課本,又翻出一本快看完的地理雜志,“你咬人很疼,像狗。”
“……我打人更疼。”溫知新一拳錘過去,把該有的不該有的暧昧氛圍全都擊碎。
兩個人又開戰。
許妄路過時,溫知新在用雙拳反複捶打祁昂手心;
姜寐和傅雲星路過時,祁昂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彈了溫知新一個腦瓜崩;
舒格路過時,二人已經停戰,并且握手言和,歡歡喜喜講題去了。
“真是……”
“什麼鍋配什麼蓋。”
許妄和姜寐對視擊掌,一唱一和,覺得英雄所見略同。
傅雲星很幽怨地盯着許妄。
許妄一甩頭,笑:“哎呦,小星星,不要生氣,我能和你拍手的!”
說着,他舉着雙手撲向傅雲星。
傅雲星擰着眉躲,許妄獰笑着追。
兩個人都身高腿長,把教室玩成男生女生向前沖,輕輕松松邁過攔路的桌椅闆凳。
溫知新被吸引,放下筆轉頭去看,也跟着樂。
“溫知新,專心。”祁昂用筆帽那端輕輕去敲她的頭,跟敲木魚似的,一下又一下。
溫知新一面笑着為傅雲星加油喝彩,一面去抓祁昂作亂的手。
全然沒注意兩隻一大一小但同樣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交叉了在一起。
祁昂安靜下來,沒反抗,任由溫知新抓着自己。
比賽以許妄追上傅雲星,兩人瘋狂擊掌為結局,溫知新被傅雲星那副蔫巴樣子逗樂,大笑着坐正身子。
然後發現了更不得了的大事。
她匆匆放開祁昂的手,像摸到了電門。
祁昂撚過指尖溫熱,看着溫知新不說話。
“你怎麼抓我手?”溫知新紅着臉,惡人先告狀。
祁昂挑眉。
溫知新理虧,但仍然嘴硬:“你為什麼不提醒我,要我松手?”
祁昂面不改色撒謊:“我喊了,你沒聽見。”
“……”
溫知新臉更紅了,左思右想覺得這個尴尬無法緩解,索性給了祁昂一拳。
倒是不重,就是有點煞風景。
“理由。”
“我在道歉呢。”溫知新小聲說:“對不起。”
祁昂從喉嚨裡溢出一聲很輕的笑,說話語速不疾不徐,很抓人耳朵。
“溫知新,你真是……”
他停頓,又很模糊地笑了一聲。
接着拍拍溫知新的頭,說:“下次抓手不用道歉,溫知新。”
溫知新盯着運動手環,看自己的心率飙升。
完蛋了,溫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