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新甩開祁昂的手,兩個人沉默着往教室走。
在還沒安靜下來的教室,兩個人的争吵聲并不顯眼,都冷着臉,遠遠看過去好像在讨論數學問題。
溫知新問:“你為什麼生這麼大氣,因為徐修明嗎?”
祁昂冷聲冷調,“不然呢?我應該笑着恭喜你和徐修明抱在一起嗎?”
溫知新真的讨厭他冷嘲熱諷的反問句,她冷笑攤手:“當然可以,沒人攔你。”
祁昂愠怒,“溫知新。”
溫知新要說話的時候,刺耳的鈴聲剛好響起,教室瞬間安靜下來,她也順勢閉住嘴。
溫知新找出要寫的作業,身子往左邊一轉,隻留給祁昂一個背影。
這種冰河世紀一般的氣氛持續到晚自習結束,期間溫知新出去接了一次水,和姜寐分吃完了一份雞翅,與舒格讨論了一道物理題,就是沒和祁昂說一句話。
終于到了放學的時候,彭國豪又風風火火跑過來,拿着一張數學試卷。
“不好意思,知新,可以耽誤你幾分鐘嗎?我有道題怎麼也算不出來,能給我講講嗎?”
“當然可以。”溫知新停下收拾書包的動作去讀題。
一道導數題,計算量大一點,但思路不算特别難。
溫知新拿起筆,邊寫邊講了七八分鐘。
“大緻思路就是這樣的,你回去再算一遍吧。”
“謝謝你啊,知新。”彭國豪收起試卷,笑着問:“你回家是往州平路那邊走嗎?”
溫知新不明所以,點頭,“對,怎麼了?”
“我也往那邊走,但是好像沒怎麼見過你。”彭國豪問,“你自己一個人回家嗎?”
溫知新下意識往旁邊看了一眼,祁昂猛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溫知新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對彭國豪點點頭,“對,我自己回家,怎麼了?”
彭國豪扭捏着問:“我們以後能一起走嗎?”
溫知新笑着拒絕:“不能,因為我每天回去的時間都不定,和我一起走會很浪費你時間。”
彭國豪想說沒關系,他的時間用來等她一點都不浪費。
但是溫知新隻是輕輕柔柔笑着,他就看出來了不容辯駁的堅決。
彭國豪說:“好的,那我先走了,拜拜。”
“嗯,拜。”
溫知新目送彭國豪離開之後,開始慢吞吞收拾書包,把要寫的和已經寫完要帶回家的習題冊全裝好後,關上教室燈。
環境一下子暗了下來,溫知新一轉眼,被牆邊的人影吓了一跳。
祁昂抱着臂,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是在溫知新出來的一瞬間,目光瞬間鎖定她。
“!”溫知新又被他吓到了,心髒猛地一跳。
随即又冷靜下來,繞過他往樓道走。
祁昂緊跟在她身後。
兩個人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後是跑出的教學樓。
肩上的書包沉甸甸的,還沒到車棚溫知新就快被累死了,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呼吸。
她居然負重和祁昂比賽跑步,這真的太蠢了。
祁昂默不作聲地拽了拽溫知新的書包帶。
溫知新回頭看着他,一秒,兩秒,三秒,第四秒之後,她好像沒看見祁昂似的,直接略過他轉身去推自行車。
從一中到書香别苑,這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祁昂跟着回到溫知新家的單元樓下,在她馬上要進電梯時,出聲喊住她:“溫知新。”
溫知新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祁昂抿着唇,眼眶似乎微微泛紅,聲音仍然冷冷的,“溫知新,我不信你不明白我為什麼生氣。”
在溫知新猶豫的時候,祁昂又開口:“可以和徐修明在天台吹風擁抱,但是不能和我說話是嗎?溫知新。”
溫知新第一次這麼讨厭祁昂連名帶姓喊自己,她轉身,随手摘下書包丢在地上,聲音幹脆堅定:“好,說。”
“你想說什麼,說我和徐修明嗎?他高考壓力大,我安慰他,這樣也不行嗎?我連交朋友的權利都沒有嗎?”
祁昂深吸一口氣:“當然,當然有,你有和他在天台|獨處的權利,有和他擁抱的權利,也有和他交往的權利。”
“既然我都有這些權利,那還有什麼好聊的。”溫知新看着祁昂的眼睛,冷笑:“還是說你又要判我死罪了?這次的罪名是什麼,早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