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新挂斷了電話。
嘟嘟聲響起來,鐘德耀用自己不太靈光的腦袋想到也許溫知新并沒有那麼好受。
溫知新胡亂搓了兩把臉,呼出又吞下好幾口空氣,終于調整好情緒離開後台。
傅雲星不太喜歡沒什麼光的地方,禮堂又是全封閉,他早早就出來了,就站在門口等溫知新。
路過一個外班男生,留着圓寸,他看見溫知新和傅雲星站在一起,很輕佻地吹了聲長口哨。
捏着嗓子怪腔怪調地說:“小白臉就是好,攀上一個大小姐還不夠,還有第二個,哎呀真是命好。”
溫知新擰着眉,剛要出聲,被傅雲星攔住。
“這要忍?”
“不要惹事。”
“靠。”溫知新頭一回受這氣,抱着臂直跺腳,“罵回去又能怎麼樣?”
圓寸男見傅雲星沒反應,更加變本加厲,揚着聲音道:“沒爹沒媽的人就是豁的出去,像我們這種有爸媽管教的人才做不出當有錢人小狗的事。”
這個地方就圓寸男和溫知新傅雲星三個人,這話對誰說的不言而喻。
“你有病吧。”溫知新本來情緒就不好,一句“沒爹沒媽”更是火上澆油,她把書包砸向圓寸男,“你有爸有媽,他們就是這麼教你說話的嗎?”
圓寸男怒:“你他x的有病啊,我說你沒有,你也沒爹啊!”
溫知新一拳揮上去,砸在圓寸男的臉上。
“草!傻x!”圓寸男反擊,被傅雲星攔下,他力氣大的出奇,攥着手腕,一拉一擰一轉,圓寸男就跪在地上疼得叫苦連天。
三個人馬上就要打成一團,被不遠處值班的保安阻止,送到了政教處胡主任那裡。
胡主任說:“校園彙演是你們的打架大舞台嗎?這麼喜歡大怎麼不去台上打?”
溫知新頂了他一句,“他罵人在先的。”
“我他x的沒罵。”
反正那時間沒人,監控也錄不到聲音,圓寸又沒動手,他咬死自己什麼也沒幹,是個十分無辜的受害者。
胡主任氣的直揉太陽穴,“馮樓,我不是聾子,你說什麼了,學校平時是這麼教你的嗎?先學人再學習的教訓全讓你下飯吃了是嗎?”
馮樓啞口無言。
胡主任又轉過頭對溫知新輸出:“一中有教你用暴力解決問題嗎,他罵人是他不對,你打人就對了嗎?
“真是胡鬧,真是無法無天,這麼喜歡打架是吧,這麼喜歡出風頭是吧,你們三個待會兒去打掃禮堂,馮樓你多寫一份檢讨。”
“憑什麼?”
胡主任瞪他:“你說憑什麼?”
馮樓閉嘴不說話。
胡主任大手一揮,一批值日生下崗,一批值日生上崗。
“為什麼這麼做?”傅雲星問,“他說的是我,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溫知新很佩服傅雲星事不關你課題分離的心态,哪兒這麼多為什麼,她們是朋友啊,為朋友生氣不是很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可能因為我爸今天剛死,他剛好撞槍口上吧。”
傅雲星皺眉,“不要瞎說。”
“沒有瞎說,我爸真沒了,我剛知道。”溫知新低着頭掃地,聲音悶悶的,還帶着點自嘲,“還真讓這那圓寸說對了。”
傅雲星愣在那裡,機器人一樣幹巴巴地安慰她:“我爸也沒了。”
“比慘大會嗎?”溫知新問,“安慰别人不用自揭傷疤,我也不是單純為了你出頭,他嘴太賤,該打。”
傅雲星好像明白了一點為什麼姜寐會如此熱切的和溫知新做朋友。
這種人,靠近一點就足夠溫暖。
溫知新表現的很沒所謂的樣子,在打掃衛生的時候逗兩句傅雲星玩,直到姜寐結束拍攝匆匆趕回來。
“怎麼,兩位大俠,背着我去行俠仗義?”
陽光之下,灰塵都分明,姜寐邁着大步跑過階梯,聲音穿透空蕩蕩的禮堂。
瞥下掃把,抱住姜寐的時候,溫知新突然想到一個很不貼切的類比,在打雪仗的時候是不會覺得手冷的,隻有在碰到溫水的時候才會感覺到手又冷又疼。
“沒事沒事,我馬上喊許妄過來幫你一起打掃。”
溫知新抱得更緊,埋在她的肩上哭了出來,那塊堵在胸口一下午的大石頭終于落地。
姜寐快吓死了,沒想到被罰打掃衛生的後果居然這麼嚴重。
傅雲星作為唯一知情人,此時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溫知新才好,思量再三,也走過去,長臂一伸,抱住了溫知新和姜寐。
馮樓:“……”
幾個人忙了半天,打掃完禮堂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溫知新這才有空去看手機,解鎖之後跳出來無數條信息。
13:28
7:【剛才在開會】
7:【很漂亮,公主】
7:【想要什麼特産,會議結束我去買】
14:55
7:【晚上有時間嗎?】
7:【想和你打視頻】
16:38
7:【姜寐說你在忙,在忙什麼?】
7:【看見信息記得回我】
17:44
7:【買了一些特産,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7:【這種裝飾品你喜歡那種?】
17:49
7:【都買了】
18:01
溫故而知新:【祁昂,你有分離焦慮症】
7:【……】
為證明自己沒有分離焦慮症,祁昂一晚上沒理溫知新。
溫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