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備好行囊,準備去天山,天山之行一路兇險,我讓孫林不要跟着我,他也不推辭,讓我回來了到渝州城包子鋪找他。
我去了一趟青城山,尋了小白很久,最後在一簇草叢裡找到它,它還認得我,一看到我就朝我跑來,隻是這次,它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一隻灰兔半眯着眼看我,對我抱有敵意。
小白朝它點頭後,她才放松下來縮成一團,隻用黑色的眼睛掃視我。
我見小白無事,身邊還多了個伴,笑着摸了摸它的臉:“你還想跟我走嗎?”
小白愣了愣,灰兔立馬跑到我跟前,毛發倒豎,一副要咬我的模樣。
小白見狀虔誠地舔舐我的手,最後從我懷中跳下來,用臉蹭生氣的灰兔,借以平息它的怒火。
看着那一白一灰的遠影,我感到欣慰和幸福,朝它們道:“祝好。”
蒼山負雪,明燭天南。
我去天山并非要跟着李星雲,而是去找一樣東西。
傳聞天山某地長滿雪蓮,雪蓮入藥,即可讓生者不死,死者複生,隻是世間從未有人找到,這次我便趁着這個機會去天山碰碰運氣。
一路西行,河流逐漸變窄,最後隻有一掌寬,清澈的雪水彙成一條條小河往南流。
雪越下越大,連行路都變得困難,我見前方有家客棧,便對店家說要借住。
“中原來的吧?”掌櫃朝我笑,将一杯溫酒推給我:“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我道了謝,大堂中有一個大爐子,一群人圍在一起取暖,這兒的冬天實在太冷了。
我尋了個角落坐下,閉上眼小憩,身旁的長着胡茬的高大男人拱了拱我的手,問:“你也是來找天山雪蓮的吧?”
我有些稀奇:“你怎麼知道?”
周圍一陣哄笑:“我們都是來找雪蓮的!”
有一個男子自嘲道:“要不是為了找到雪蓮發一筆大财,誰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我問:“你們找到雪蓮了嗎?”
“别提了!”男人擺手,喝了一大口酒:“我們這一隊人來了半個月,連雪蓮的影子都沒看到!”
爐火噼裡啪啦地響着,熱氣向上湧。
一隊人半個月都沒找到的東西,大概是再難找到,這次天山之行,也許是白費力氣。
在櫃台打着算盤的掌櫃安慰道:“各位客官别氣餒,沒有空穴來風的事,雪蓮珍貴無比、價值連城,自然極難找到,興許你們待會一出門,就能找到雪蓮。”
“我看天山雪蓮是找不到了。”男人撇撇嘴:“盤纏都要花光了,我還是回家吧。”
掌櫃搓手朝火爐旁走來,坐在我身邊,不好意思道:“都怪我擾了客官的興緻,作為賠償,我給你們講個天山的新聞吧。”
“什麼新聞?”這顯然調動了他們的興緻,一個個都伸長脖子,聚精會神地看着掌櫃。
掌櫃順了一把白色的山羊胡,不緊不慢道:
“傳聞在天山深處,有一個叫天山族的神秘部落,擅醫擅毒,卻行蹤不定,一個月前,他們卻昭告整個天山部落:若是有人打撈到天山玄女的屍體,賞天山雪蓮一朵!”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天山雪蓮!”
天山雪蓮第一次問世,居然和神秘的天山族有關。
我用手敲着膝蓋:“天山玄女……”
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
掌櫃因為爐火的熱度開始打盹:“聽聞玄女為愛殉情,投河而死,大家為了找玄女的屍體,把大河上面的冰層全部敲碎,潛入河底尋找,一時轟動。半月後,天山長老卻讓大家停止尋找……”
一人耐不住氣道:“這是把人當猴耍啊!”
“原因不明,但有消息稱:玄女沒死。”
“那天山雪蓮呢?”
掌櫃笑道:“自然還在天山長老那兒,不過你們若是找到天山長老,雪蓮唾手可得。”
我身旁男人疑惑道:“那天山長老在哪兒?”
掌櫃無辜地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
“害,你說了和沒說一樣嘛!”一隊人一齊翻白眼,沒過多久,便迎着風雪出門了。
老掌櫃見我一人坐在爐火旁,有些稀奇:“客官,你不跟上去嗎,要知道一個人在嚴寒的天山,可是很危險的。”
我不看他,盯着快要熄滅的爐火,冷冷道:“天山族在哪兒?”
“我不是說了我不知道嗎?”
我站起來,将手覆在他肩上,威脅道:“不說?那就隻有……”
掌櫃毫不畏懼地挺腰擡頭:“我一見你便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找天山雪蓮做什麼?”
“你沒有資格知道。”
他笑着指了指爐子,又指了指一旁的柴火:“幫我劈柴,我就告訴你。”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到一邊拿起斧頭劈柴,掌櫃滿意地看着我,說道:“聽聞他們最近在天山劍閣附近出沒,不知是真是假。”
劍閣?那不是李星雲要去的地方嗎?
我抱起一捧柴火扔進爐子裡,用蒲扇煽火,爐灰飄蕩其中,待火勢大燃,便與掌櫃道别,出門時,我問:
“為什麼告訴我?”
他神秘地瞄了一眼我的手腕,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我順着他的視線往下,擡起手腕一看,才發現手腕處系了一根紅繩,奇怪,這是什麼時候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