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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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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先進來的是二房的江明恒。

看清院中情形,他想也沒想,上前擋在自家妹妹身前,拱手溫聲,“羅夫子,幾個妹妹年幼不懂事,還望先生見諒。我看宜珠她們也是知錯了,請先生息怒。”

跟進來的江明松,看見一向大膽的妹妹,哭得不成樣子,也是護妹心切,應和江明恒,“是啊,先生消消氣。您大人有大量,犯不着與她們幾個女孩兒計較。”

羅夫子卻沒把兩個少年人放在眼裡,“讓開。羅某教導自己的學生,還輪不到旁人來說三道四。”

“你……”江明恒是二房嫡出,幼時跟随父親江二爺在祖父身邊待過幾年,是家中唯一一個由祖父啟蒙的,一向自視甚高。卻不料羅夫子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當下面色有些難看,但仍是牢牢護在妹妹身前,不肯退讓。

江明霁走進來,見江明恒正與羅夫子對峙,沒有上前。仍站在原處,隻是視線越過衆人,落到了角落裡的宜嘉身上。

她一個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無人關注。

小小的人,面上是茫然和害怕,瘦弱的肩縮着,看着孱弱惶惶,如同一隻受了驚吓無處躲藏的稚嫩雛鳥。江明霁不由得想到那日他在湖上亭中發現宜嘉時,她也是這般,孱弱無助的模樣。

江明霁走過去,微微俯身,“五妹妹……”

宜嘉聽到聲音,先是顫了下。待擡頭看清二哥的臉後,才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裡。仿佛個受了委屈,見到親近之人的孩子,終于大聲地哭起來。小小的人,哭得厲害,荏弱可憐。

“二哥……”

小丫頭一邊哭,一邊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襟。江明霁沉默,由着宜嘉伏在自己肩頭大哭。他極少與誰這樣靠近,隻覺懷裡軟軟小小的一團。宜嘉小小的孩子,眼淚卻跟流不完似的,哭個不停,大顆大顆的淚水,将他肩頭潤濕了一處,直哭得一抽一抽的。

宜嘉哭得太厲害了,江明霁想抱她起來。宜嘉卻蓦地身子一軟,朝下跌去。江明霁一把将人接住,臉色卻是微變,隻見宜嘉小臉慘白,呼吸急促,仿佛是喘不上氣來了。

江明霁當機立斷,将宜嘉打橫抱起,平放在石桌上。一手托在宜嘉後腦處,一隻手解開她滾毛邊的衣襟領口,幫她喘氣。宜嘉本來急促的喘息,緩和了幾分,臉色卻依舊慘白,情況仍不算好。

羅夫子等人也都被吓住了,紛紛圍了過來。

江明松見狀,立刻喝叫小厮,“快去請大夫來!”他雖這麼喊了,可看宜嘉眼下的情況,誰知道大夫來不來得及過來。衆人心裡都是陡地一沉。江明恒更是直接示意丫鬟,将江宜珠和江宜樂帶離,怕她們被眼前情形吓壞。

隻江明霁冷靜異常,一下一下替宜嘉順着氣。

羅夫子卻似想起什麼,驟然轉身,顧不得平日形象,一邊朝族學另一頭跑,一邊大聲疾呼廉先生的名字,“廉茂行!人命關天!過來救人!廉茂行!”

幾聲高呼過後,廉夫子聞聲趕來。

廉茂行幼時家貧,老母多病,他在讀書之餘,便也時常翻些醫書。但是,畢竟沒正兒八經學過,因此他從不給人診脈看病,隻偶爾給自己開開方子。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與他同在江家教書的羅夫子,卻是看見過他給自己抓藥的。

“其餘人且退開。”事關性命,廉夫子也沒有推脫,當下上前,察看起宜嘉的情況來,仔細看過一遍,心下略微有了數,眉頭卻緊緊皺起,“五小姐是犯了喘症。這病體弱小兒易得,秋冬易犯,情緒過激、憂懼怒哀皆可能引發。雖難根治,但隻要服了藥,病症便能即刻緩解。隻是,我那裡并無對症的藥……可叫了大夫來?”

江明松立馬回,“已經派人去請了。”

江明恒皺眉,忍不住問,“那現在,就隻能這麼幹等着?就沒有别的法子可以試試?”五妹妹今日若真在這裡出了事,隻怕他們都脫不了幹系。且到底是有血緣的堂妹,雖平日裡不親近,但任誰看她這樣,心裡都是不忍的。

廉夫子搖頭,示意江明霁繼續方才的動作,“二少爺方才施救及時,處置得當。五小姐的情況不算兇險,應當能撐到大夫過來。”

聽他這麼說,衆人雖心焦,卻也别無他法。

江明霁腦中卻是思緒清晰,短暫思考過後,轉頭冷聲問江宜樂的丫鬟,“伺候五小姐的丫鬟呢?把人找來。再派個人,去綠漪堂一趟,就說五小姐犯了喘症,問問有沒有備着的藥。”

經他這樣一說,其餘衆人也反應過來,伺候宜嘉的丫鬟身上可能有藥。當即安排所有小厮去找人,不多時便尋到了寶音。她見天冷下來,便回去拿件厚披風來。回來的路上,被找人的小厮遇見,趕忙将她叫了過來。

見自己不過走了一會兒,小主子便成了這幅樣子,寶音吓得不輕,不等人催,便拿了身上備着的藥出來。廉夫子仔細看過,确認對症無疑,才給宜嘉服下。

宜嘉吃了藥,急促的喘息漸漸好轉,慘白的臉,也漸漸恢複了些許血色,看着總算不像先前那般駭人了。

衆人緊繃着的弦,才終于松了下來。

“外頭風大,先帶五小姐去廂房,讓她好好休息吧。”廉夫子發話,又道,“我畢竟不是專業的醫士,保險起見,還是等大夫來了,再請他好好替五小姐看看。”說罷,派了小厮去請江老夫人。事情鬧得這麼大,瞞着主家是不可能的。

江明霁将人抱去了廂房。宜嘉意識仍是模糊的,被放到床榻上後,便仿佛很不安地,将身子縮了起來。側躺着,看着小小的一團,稚嫩荏弱。

江明霁伸手替她蓋好被子,見寶音守在旁邊,轉身準備出去,卻見羅夫子不知何時也跟了進來。站在不遠處,神色複雜地看着榻上的宜嘉。

江明霁站定,淡淡地叫了他一聲,“羅夫子——”

羅夫子回過神,看向叫他的江明霁。不知為何,覺得少年那淡色琉璃的眼睛裡,情緒淡漠,卻仿佛有種看穿一切的尖銳。他微微皺眉,轉身離開。隻是腳步略有幾分倉促,透露出他真實的情緒。

江老夫人得了消息,很快趕了過來。

緊跟在老夫人之後來的,還有高氏餘氏。兩人平日裡都沒少打點族學的下人,消息十分靈通,一聽出事了,便都立刻趕來。一向不合的妯娌二人,此時卻顯出幾分默契來,彼此看了眼,一起進了屋。

餘氏低聲道,“母親,宜嘉她可好些了?今日的事,都是宜珠不好。她是姐姐,本該照顧好妹妹。我定狠狠罰她。您千萬别為了孩子的事,氣壞了身子。”

高氏也跟着應和,“是啊。孩子調皮,我一定帶回去嚴厲責罰。”

江老夫人沒有理會兩個兒媳,隻任由她們枯站着。沒一會兒,衛嬷嬷領了大夫進來,替宜嘉診脈,片刻後收回手後。

“藥服得及時,倒沒有傷及肺,養上半個月,便也沒什麼大礙了。隻是日後還是要千萬注意,這喘症和旁的病不同,是發一次厲害一分的。唯有好好養着,少動氣少憂懼,平心靜氣,才不會損及壽數。”

老大夫也不遮掩,話說得很直白。他是常年給宜嘉看病的老大夫了,對她的情況了若指掌。要說什麼大病,宜嘉沒有。隻是偏生體弱多病的,乃是娘胎裡帶的不足之症。若不是生在江家這樣的大戶人家,但凡是個尋常人家,都是養不大,早早夭折的命。至于日後,也隻有名貴藥材滋補着,仔細養着,慢慢調理,并無别的法子。

江老夫人面色微緩,吩咐衛嬷嬷送老大夫。伸手去摸了摸宜嘉的小臉,吩咐了丫鬟在屋裡守着,才站起身,朝餘氏和高氏道,“随我來。”

兩人心下不安,跟在江老夫人身後,進了中庭的次間。不多時,衛嬷嬷就把江宜珠等人都帶了進來了。

餘氏和高氏趕來得匆忙,還沒來得及去瞧女兒,就去老夫人跟前請罪了。此時見被帶進來的女孩兒們,雙目紅腫,面上紅痕,瞧着狼狽凄慘,兩人都心疼壞了。尤其高氏,當下就忍不住開口求情:“母親——”

“住嘴。”江老夫人沒給高氏說話的機會,冷冷打斷了她。衛嬷嬷便将江宜樂和江宜珠的丫鬟帶了進來,當着衆人的面,一一問她們的話。秋蟬和采薇跪在地上,不敢有所隐瞞,很快将事情始末一一說了出來。又有學堂小厮的話佐證,事情很快就明晰了。

江老夫人又将視線投向一側立着的江家郎君,“剛才下人的話,你們可聽清楚了?”

幾人拱手回話,“是。”

江老夫人點頭,繼續問,“那這幾人的話,可有疏漏,可有編造?”說着,頓了頓,先點了江明霁的名,“二郎,你先說。”

江明霁語氣平淡,“并無。”

江老夫人又相繼點了江明恒和江明松的名字。二人雖極想替妹妹遮掩,但在祖母淩厲的目光下,隻能緩緩搖頭。

事情到這裡,便是餘氏這樣能言善辯的,也說不出什麼了。府裡的事,老夫人不管,她自有手段遮掩過去。可老夫人都這樣親自過問了,便是不會輕易揭過了。果不其然,江老夫人聽完,就點點頭,“既然你們幾個都沒異議,那便沒冤枉了哪個去。”

說罷,又看向兩個孫女,沉着聲道,“宜珠、宜樂,你們不敬師長,因一時意氣,在學堂起口舌之争,大打出手。連累無辜的妹妹,險些害了她一條性命。從今日起,每日下學後去祠堂跪抄《弟子規》一個時辰,抄夠十篇為止。”

聽到這裡,餘氏和高氏臉色大變。高氏甚至急得出了聲,“母親,孩子尚小,隻怕跪壞了膝蓋啊……”

江明松和江明恒也跪下來替妹妹求情。

江老夫人卻是心意已決,任幾人如何說情,也沒有改口。這時,丫鬟從門外進來傳話,道羅夫子有事求見。江老夫人命衆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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