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時辰之後,太子的人又将葉清歡召了過去。
葉清歡向着太子營帳走過去,老遠便聞到了十分誘人的烤肉的焦香味。
難不成是請她過來吃烤肉的?
葉清歡馬上在心中否決了這個可能:太子舅舅去世,心中哀傷,卻又不能為舅舅守孝,便自行齋戒,以表哀思,所以應當不大可能是請她過來吃肉的。
那難不成是抓到了北狄的細作然後就地烤了??
葉清歡的思緒越飄越遠,行至太子帳前,果然見到有燒烤的痕迹,好在看架子大小應當不是在烤人。
守衛見她來了,忙幫她掀開了帳簾。濃郁的烤肉氣息撲面而來。仔細一聞,覺得有些熟悉。
葉清歡回想了一下,記起來這個跟當年送望舒進京時那個烤兔肉的香氣一模一樣。
她迫不及待走進了帳中,隻見太子如往常一樣手中捧着一卷竹簡在看。而他的案前,是兩隻新鮮出爐的烤兔子。
見葉清歡進來,太子合上了書卷,屏退了左右。
自隴安軍營回來之後隻過去幾天,他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清瘦了不少,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
“太子殿下務必保重身體。”葉清歡忍不住關切道。
“無妨。”太子溫聲道。
他喚葉清歡過去,将一封厚重的書信并一把十分精緻的匕首交給了她。
“在武陽縣時收到的。姜兄和月華翁主寫給姑娘的家書,他倆讓吾務必等到今日再将信交給葉姑娘。這把匕首是月華翁主送給葉姑娘的。這桌上的烤兔是姜兄讓吾備上的,他還特地點名了讓阿鸢烤,說是葉姑娘喜歡。”他溫和一笑,道:“芳辰吉慶,歲歲安康。”
他這文绉绉的,葉清歡反應了三秒才想起來,今天似乎是她的生日。
之所以說是似乎,是因為這邊應當是農曆,甚至兩個世界還有很離譜的時差,所以跟她真正的生日肯定不是同一天。是以,葉清歡一直沒将今日放在心上。卻沒想到,她原先隻是随口說了一句,竟被他們記在了心裡。
心頭湧起一陣暖意,眼眶不覺微微發熱。
太子眸光溫潤,修長的手指從袖中取出一支玉簪,遞給了葉清歡,“這是吾的賀禮。”
葉清歡心中微訝,連聲道謝,雙手接過,隻見簪頭雕着的重瓣花朵含羞半綻,玉色溫潤如水。她指尖輕撫花瓣紋路:“這是...牡丹?”
“是芍藥。”太子垂眸,燭光映得他耳廓透紅。
葉清歡心中疑惑,腦中敲了敲系統道:“‘芍藥’的花語是啥?這年代有花語嗎?”
系統心中冷笑,“維士與女,伊其相谑,贈之以芍藥。”這個太子,還挺悶騷的。
但他并沒有理由将這出處告訴葉清歡,于是隻道:“ 芍藥的花語是‘花開富貴’。可能他希望使團出使順利,你能有一個好的前程吧。”
“真的?我怎麼覺得你在诓我呢?”
“你自己不也把芍藥認成牡丹了?兩個看着差不多,花語差不多不是很正常?那不然還能是什麼‘我鐘情于你’不成?”
他說得也有道理,葉清歡相信了。
葉清歡對着太子點點頭,拱手道:“殿下的心意屬下了解了。此番出使定不負所托,揚我大晟國威!”
太子微微一怔,而後如往常一般對葉清歡溫和一笑,點了點頭。
葉清歡覺得在他擡頭之前,好像聽到了一聲很輕很輕的歎息聲,輕得像是錯覺。
“系統剛才你聽到歎息聲了嗎?”
“聽到了。你看你這忠心一表,把人給人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