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你還偷看我洗澡!”
“……我手滑用成了召喚術。”
蘇小毛球不可置信,他盯着薩裡西亞的表情試圖找出一絲撒謊的痕迹——沒有……絲毫沒有……依然那麼一派平靜。
蘇小毛球哇一聲哭出來,撲到自己的小枕頭上嚎啕不已,“嗚嗚嗚!你欺負我!”
他以為的恃寵若驕不都成了小醜表演嗎?太傷自尊心了!
薩裡西亞頓了頓,還是收拾好東西,換身衣服準備出門。
蘇小毛球瞬間止住幹嚎,虎着臉扭頭質問,“你去哪兒?”
“去上課。”
“騙子!”蘇小毛球斬釘截鐵,“你沒别校徽——完美的學生會長怎麼會犯這種錯?你是要出門,去接驅魔協會的委托。”
既然被戳穿,薩裡西亞直率承認了,“沒錯,我要出門,但并不會帶上你。”
自從上次出過門,小黑毛球就嚷嚷着下次繼續跟着。薩裡西亞自然不答應,出門再亂吃亂喝不說,遇到惡魔想搶藍珠子怎麼辦?
蘇小毛球虎着臉砸吧嘴,回來後他剛進食了清甜的蘋果塊,但怎麼說呢?人類食物能填飽肚子,填不飽他空落落的心,一旦他嘗過飽腹的餍足感,便隻有藍色珠子才能滿足他了。
“我也要去,說不定還有好吃的。”他一身懶骨頭,卻被進食的本能支配着。
身體深處某種欲望叫嚣着:向前!向前!向前!很可怕的不受控制的感覺。但蘇小毛球決定以進為退,任它自然發展,他倒要看看支配他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薩裡西亞嚴詞拒絕。
蘇小毛球大眼睛盯着他,惡狠狠道:“最後一次,你答應不答應。”
薩裡西亞已穿搭整齊,雙手搭在門把手上,“不答應。”
“好,很好!别怪我不客氣了!”
蘇小毛球發狠說完,就地一躺,開始在地上滾過來滾過去,“嗚嗚嗚!我是薩裡西亞的召喚獸,我什麼都不會,我是個大笨蛋!我要跑來跳去,我要大聲呼喊,吵得樓上樓下、前後左右的同學都知道完美學生會長的召喚獸竟是個大廢物!”
薩裡西亞:“……”
……
驅魔協會。
薩裡西亞進門前忍不住叮囑,“千萬不能開口說話,等聞到好吃的再偷偷告訴我。”
“懂。”蘇小毛球懶洋洋地挂在背包上,既穩當舒适,又能及時觀察到周邊情況。他半眯着眼睛道:“沒有發現前我會睡覺,你别太吵。”
薩裡西亞:“……”
自從聽說自己不喜歡毛絨絨後,小黑毛球的戰意很旺啊。于是他道:“你是不是變重了?”
蘇小毛球猛地瞪大眼睛,“誰重了,我一直很苗條,身材保持得非常完美!”
薩裡西亞扳回一城,把背包一拉,滿意地走進了驅魔協會。
這次他向前台報道完,花白老人沒讓他在這裡等,“去後面二樓辦公室,沃爾斯在等你——真稀奇啊,出一次任務就有了正式員工的待遇。”
薩裡西亞根據指點從後院上了二樓,在重重拱券間找到了“對外戰備隊隊長辦公室”,輕輕敲門。
“進來。”裡面有人回答。
他推門進去。
身材魁梧的沃爾斯正翻看着神聖之典,看到他一下愣了,而後高興地朝對面人開口,“你看我是不是未蔔先知?我就說這同學肯定會接任務。”
坐他對面的人臉型瘦削,一腳翹在辦公桌上,無理地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薩裡西亞,而後冷哼一聲,繼續翻看手裡的報紙。
沃爾斯合上手裡的書,小心地收在一旁,開門見山道:“你們剛進劇院時不是遇到個瘋子?現在那瘋子找到了。今天你們去查查他有沒有問題,如果有異常就帶回來……哈哈,我想着你最了解情況,便繼續申請你來實習。你果然勇氣可嘉,上次被三個魔物包圍還能炸掉它們,現在也是說來就來。”
薩裡西亞謙虛點頭,“我未來的就業夢想便是在驅魔協會工作,如今能有實習工作,當然不想放過。”
“哦,你要來驅魔協會?”沃爾斯感興趣道,“我看你的成績,感覺能去帝國魔法大學上學呀。讀完大學出來能到神聖殿堂工作,比我們這些基層機構強多了。”
理想狀況确實如此,帝國魔法大學确實是他的白月光。然而,客觀事實是……他窮。
帝國魔法大學在帝都,學費與生活費高昂,薩裡西亞讀萊明魔法學院就靠的是全額獎學金,念大學對他來說完全是個奢侈品。湊不齊學費另說,如今還有挂科危機。
因此,他不得不多準備一條後路。
驅魔協會便是最佳選擇。這裡福利高待遇好,可以賺夠錢後再考慮其他。反正他的目标隻是成為大魔法師,多點基層工作經驗,多接觸真實境況下的惡魔,對他的成長也有好處。
薩裡西亞坦誠道:“帝國魔法大學确實是我的理想,我也在加油實現。但驅魔協會的工作我同樣很喜歡,能親自解決惡魔事件,不正是每個魔法師的使命?”
沃爾斯瞬間開始欣賞他,“你很坦誠,也很有志氣!以後驅魔協會再有實習工作,我會多多向學校申請你的。”
薩裡西亞心念一動,問道:“申請帝國魔法大學的入學資格,需要中級魔法師以上的推薦信。到時候我能麻煩你嗎?”
“哈哈哈!沒問題。”沃爾斯豪爽地答應了,“好了,你今天的搭檔在樓下等你了。祝你們一切順利。”
薩裡西亞禮貌告辭後,沃爾斯對面的瘦臉不放心地問,“你真要讓他跟進這事件嗎?上次他殺了魔物的的事情還沒查清楚,你就那麼放心他?”
“不管真相是什麼,當時肯定有第三方勢力在場。”沃爾斯笑呵呵地喝茶,眼神望向窗外,白日的生命樹隐入陰影背後,隻殘留一點隐約的輪廓,“難道是他一個學生,單槍匹馬解決掉三個大魔物?你說對不對,哈哈!”
薩裡西亞來到前台,見到了他這次的搭檔,毫無意外,依然是貝爾和達勒兩人。
畢竟是三個事件親曆者,放他們三人去調查正好。
他們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禮貌問候過,便一同坐着汽車前往目的地。
貝爾仍是老好人模樣,負責緩解氣氛,一邊講解任務,一邊拉家常。他看見薩裡西亞背包上毛絨絨的黑毛球,忍不住道:“哇,好可愛的小玩偶,能問在哪兒買的嗎?我鄰居麗莎太太家的女孩兒肯定喜歡……”
他說到一半僵住了,猛然回憶起當時交代遺囑時把自己交了個底朝天,面前兩人都知道他不可說的秘密。
空氣裡一片尴尬。
還是薩裡西亞打破沉寂,态度自然地問,“您方才說的任務地點在西面。”
“對的對的!”貝爾抹一把頭上的汗,借坡下驢地轉移話題,“在西面,那片平民和亂民混居的地方。你知道的,那裡治安很亂,得注意看好自己身上的東西。”
薩裡西亞點頭,“我會的。”
他曾經可在那裡度過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