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裡西亞看着窗外,耳邊傳來貝爾的講解。
“我們今天的任務非常簡單:找到那天吓我們一跳的瘋小醜,詢問情況,檢查是不是惡魔的擁趸,有異常就抓,沒異常就回去交差。”
貝爾說着,車已來到一個巷子口。
西區的貧民窟路窄混亂,車開不進去,三人隻能下車步行。
車剛停下,就有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孩兒手拿石頭,做出要麼砸車要麼給錢的威脅姿态,結果一看到貝爾兩人的制服,頓作鳥獸散,一邊還嚷嚷着:“驅魔協會的來啦!來抓人啦!”
原本巷子裡踱來走去的人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貝爾臉上有些挂不住,不得不向魔法學院高材生解釋:“唔……他們對驅魔協會有些誤解,我們其實是守護城市和平的正義使者。”
薩裡西亞點頭表示理解,“我懂。”
貝爾企圖拿着地圖按圖索骥,但内部交錯複雜,兩旁的房屋皆由居民自發修建,未經規劃,橫一條街豎一條巷的,很快便在迷宮般的巷子裡迷失了方向。
達勒冷哼一聲,“我來。”
他本身就長得兇,随機抓一個可憐的市民問路。被問到的人兩股戰戰,或東或南的說不清楚,總之折騰許久,才勉強找到瘋子的居所。
這居所門臉完整,木門上漆着淡藍色的漆,一枝薔薇從二樓陽台垂到門上,算是貧民窟裡的有錢人了。
他們咚咚敲門,敲半天卻沒有人開。倒是隔壁的鄰居探出頭來,一見三人便滿臉驚慌失措地想關上門。
達勒兩步走過去,抵住他的門惡狠狠道:“慌什麼?”
“我什麼都沒幹!”鄰居摳着褲子破口,小心翼翼地辯白,“沒有偷竊,沒有搶劫!最近一個月都老老實實的……”
達勒兇神惡煞,“誰想知道你偷不偷竊?講講你鄰居去哪兒了?他平時和誰來往,做什麼工作?”
“哦哦哦!你問吉恩特啊!”鄰居放下心來,倒是滔滔不絕。
很快,他們便了解到那個瘋子吉恩特的信息——獨居,原本是在萊明劇院賣票的工作人員,最近劇院關閉,他為了收入偶爾會去市場賣藝。平常基本待在家裡,偶爾才出去晃蕩。
“他最近有反常的地方嗎?”
“沒有。”
“最近有人找過他嗎?”
鄰居把頭搖出幻影,生怕說晚一句會被打,“沒有。”
達勒和貝爾兩人連環問題盤問着,薩裡西亞站在旁邊聽着,巷子裡偶爾有人來往,此時正行色匆匆地走過一個高大男人。
“……你再想象他有沒有什麼異常地方。如果你有隐瞞,等查出來了,可是吃不了可兜着走!”達勒威脅着。
鄰居眼神開始亂飄,嘴唇嗫嚅着,最後道:“沒、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薩裡西亞盯着前方,一直到那個行色匆匆的男人轉到巷口,他突然說:“追!”
拔腿就搶先往前跑。
“什麼?”達勒兩人被抛下後,對視一眼,放過可憐的鄰居跟着一起往前追。
行色匆匆的男人原本隻是在快步走,一聽到後面追趕的聲音,頭也不回,撒腿就死命往前跑。
巷子錯綜複雜,他東拐西拐以為很快能甩開追蹤的人,沒想到那個白制服的魔法學徒仿佛通曉所有巷子,竟能緊追着他不放。
男人氣喘籲籲,身體的力氣在飛快消失,全靠意志力支撐才跑下去。終于,在轉進某條巷子後,他終于甩掉了陰魂不散的魔法學徒。
他躲進角落,扶着牆大口呼吸,肺部因為缺氧而微微抽痛,血腥的鐵鏽味在喉頭漫開。
突然,一道陰影罩在眼前,他擡頭一看。白制服的魔法學徒站在牆頭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别來無恙啊,瘋子先生吉恩特。”
吉恩特盯着他,捂住胸口後退兩步,不慎絆到石塊,一屁股坐到地上,“你、你、你……”
薩裡西亞跳下來,站到他面前,“想問我怎麼追上你的?很簡單,鞋匠家院子是條近路,我爬牆過來比你繞着彎近多了。你也别害怕,我們隻是問點問題,隻要你足夠坦誠就沒有生命之憂。”
吉恩特驚惶地看着他。
薩裡西亞拎起他的衣服,“現在,我的兩個朋友迷路了,我帶你去找他們吧。”
片刻後,薩裡西亞三人便坐進了吉恩特的家裡。
貝爾兩人擦着滿頭汗水,至今沒想通薩裡西亞是如何發現那人是吉恩特的,又是如何在迷宮般的巷道裡奔跑着逮住人,又在如何接到迷路的他倆後,齊刷刷坐到任務目标家裡喝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