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麼?”薩裡西亞開門見山地問。
蘇小毛球探照燈似的大眼睛亮閃閃地望着他,“請你幫個忙,去解救一個小朋友。”
薩裡西亞臉色難看,“你又撿了什麼回來。”
蘇小毛球心虛着,大眼睛左右顧盼。
……
大橋上,一隻小奶貓頭朝下趴在大橋邊緣,一動不動。
“小貓貓,怎麼不吃不喝呀?你在等誰回來嗎?”小姑娘放了一把食物在它面前,半天等不到小奶貓回應,隻能失落地回到不遠處的面包店。
不久後,薩裡西亞來到橋上,走過來蹲下身看看,“死了?”
聞言,他的包裡驚慌地冒出蘇小毛球,蘇小毛球身後驚慌地冒出一截虛影,竟是銀尾的魂體,緊皺眉頭盯着小貓,苦澀地開口道:“你輕輕碰一碰,看它是不是熱的。”
“你怎麼不碰?”
“我這麼涼,感受不到。”
薩裡西亞戳了戳小奶貓,溫度沒仔細感受,小奶貓倒是厭煩地扒拉他一下,将奶呼呼的爪子蓋在了頭頂。
“還活着。”薩裡西亞陳述了顯而易見的事實,“接下來怎麼做?”
銀尾道:“把它送去面包店,找小姑娘收養。”
薩裡西亞手托下巴,正思考着怎麼把這小東西運送過去,就看見小奶貓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
它第一眼,就看到了藏在最後的銀尾魂體,瞬間咧開嘴,“喵啊!喵啊!”地罵罵咧咧起來,四肢軟軟地立起,啪唧啪唧就要撞過來。
薩裡西亞趕緊為它讓開道,蘇小毛球跳下來,道:“準備好,我把你甩出來了!”
他細線般的手指向後抓住銀尾魂體,猛地一扯,一條銀色死人魚就摔到了橋面上。
薩裡西亞一邊撐開厚布傘制造陰影,一邊将半張隐形衣改在衆人身上,避免惹來驅魔協會出警。
小奶貓深一腳淺一腳地一頭撞到死人魚身上,“喵啊喵啊”罵得更髒了。
銀尾用手指戳戳它的臉頰,柔聲道:“别罵了,好醜,像一隻尖嘴小耗子。”
小奶貓一被手指戳到,瞬間翻倒在地,露出柔軟的肚皮。它的豆豆眼閃爍着晶亮的淚光,期待地看着他。
“它想你摸它肚肚。”蘇小毛球提醒。
“啧。”銀尾不耐煩地摸了兩把,非常柔軟,火熱的毛皮之下是勃勃的生機。他怅然地收回手,道:“我手指冷,再摸你就要拉肚子了。”
不知道小奶貓是否聽懂,豆豆眼依然熱切地望着他,見他不摸了,便用濕潤的鼻頭去蹭他的手。
“原來我還能感受到溫度。”銀尾忍不住點點它的小鼻頭,“原來是涼的……”
一人一魚互動了一會兒,銀尾甩甩死魚尾,“把它送過去吧。”
蘇小毛球忍不住用大腦袋蹭蹭薩裡西亞,“怎麼不多溫存一會兒,看你很舍不得的樣子?”
“哪裡舍不得了!”銀尾惡狠狠道,“反正早晚都要分别的,就别耽誤時間了。”
“好吧,我拉你進去。”
“等等!”銀尾慌忙叫停,然後用一隻手指撐住小奶貓的額頭,防止它湊近。
“我要走了。”銀尾淡淡地說,“但不能帶你走,你知道的,你太小了,沒有固定住所馬上就會完蛋。所以呢,你要好好地吃飯,好好地長大,到時候再來找我。我會記得你的小眼睛的!”
小奶貓也許沒聽懂,但不妨礙它感受到離愁别緒。上一次,這條大魚就是溫柔地說了一番話,然後狠狠抛棄它,從此消失不見了。
它“喵啊喵啊”地大罵着,甚至氣得咬他冰涼的手指。
銀尾沒收回手指,放任地被它咬來咬去。
蘇小毛球将手搭在銀尾頭上,很快,他就化作一道銀光鑽進小毛球體内。
小奶貓瞬間撲了個空,小臉茫然着,而後讨好地“喵嗚——喵嗚——”叫起來。然而,卻再也沒見到那條大魚。
薩裡西亞收回雨衣,将厚布傘翻倒,裝着小奶貓往面包店走去。
小姑娘驚喜不已,輕柔地要抱起小奶貓,卻惹來不停的掙紮慘叫。
但她很有耐性,拿出羊奶等适口食物,還不停地撫摸小奶貓最舒适的部位。
最後,小奶貓意識到那條大魚真的消失不見了,終于放棄了掙紮。它眼角還挂着淚光,卻開始埋着頭大口啜飲美味的羊奶。
小姑娘手指一下一下溫柔地撫摸着它的腦袋,對着薩裡西亞訴說:“我邀請它過來許多次了,也給它拿過食物。但它一直不吃不喝的,不是在睡覺,就是睡醒了在大橋邊緣徘徊探頭,似乎在等誰。我猜測,是等它狠心的主人吧。哎,連食物都不吃别人喂的。”
蘇小毛球看了看躲在包裡的銀尾,對方已經雙手緊緊捂住了嘴。
“不過,能接受我的食物,看來認可我這個新主人了。以後也就能好好吃飯,茁壯成長了。反正都是等在這橋邊,說不定哪天真能盼到它狠心的主人。”小姑娘講到這裡,堅定地握緊拳頭,“但是,我絕不可能将它還出去的!”
“你很善良。”薩裡西亞贊歎道,他看着櫥窗,問,“好香的味道,你家的面包好吃嗎?”
等到薩裡西亞買完面包,作為火車上的幹糧,與小姑娘道别離開後。
蘇小毛球戲谑的聲音從背包裡傳來,“小銀尾,你不會流淚了吧?”
“怎麼可能!”冷冰冰的聲音。
“哦……包裡的銀色珍珠誰掉的?沒人要我撿了哦。”
銀尾:“……還給我!”
包裡。
蘇小毛球看他手忙腳亂地撿珍珠,感歎道:“你也有人愛呢。”
“呵,我當然有人愛,多得是人愛我!”
“哦?”蘇小毛球疑惑道。據他之前的觀察,銀尾應該陷入一場三角狗血戀中,還是沒有姓名的那種。
銀尾氣憤甩尾,“停下你的腦補!停止用同情的眼光盯着我!我要回去!放我回你的領域去,這破書包對魂體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