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蘇池埋頭,沉默趕路。
很快,吼叫聲像鲸從海螺裡傳來的模糊詠歎,慢慢轉變為地底深處撞出的清晰哀嚎,仿佛有什麼巨大生物正在忍受劇烈的痛苦。
“啊!”蘇池突然停下來捂住了頭。哀嚎聲他聽懂了。
——【救救我,救救我!】
……
驅魔協會,會長将今日晨報扇得啪啪作響。
“一天了!什麼進展都沒有嗎?你看看這報紙怎麼罵我們的!”
布萊茲隊長撿過去看了眼,“嚯,我上報紙了?這照片偷拍的吧,完全沒個正臉。”
“你還給我嬉皮笑臉!”會長急火攻心,差點要撅了過去,在皇權橫行的帝都,驅魔協會本就難做,經常被市民罵成權貴們的走狗。好不容易遇到個平民百姓失蹤案,正是為民請命的時候,沒想到記者失蹤了,報社借機帶節奏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
狗屁,報社才是權貴們的走狗!舔狗!要罵,也輪不到他們!
“隻剩兩天不到了,明晚就得出結果,不然記者發布會你去挨罵!”
布萊茲隊長輕描淡寫地聳聳肩,“誰都不會挨罵,放心,我能解決的。”
她頭發一甩出了會長辦公室,剛進會議室美麗的臉龐就陰沉了下來,“失蹤案明晚就得出結果,不然記者發布會你們去挨罵!”
“是!”隊員們齊聲作答。開玩笑,他們可不想抛頭露面,更不接受被人當面指着鼻子罵,這案子不破也得破!
布萊茲隊長滿意地欣賞着隊員們臉上的恐懼,很好,破案可能性飙升。她坐下,問,“接下來怎麼做,大家頭腦風暴下。”
“抱歉,遲到了。”薩裡西亞從門外走進來,“我還以為繼續在落日公園蹲點。”
愛八卦的隊員撓撓頭,“嘿嘿,忘記通知你了,不好意思。”
布萊茲隊長瞥了眼實習生,随口道:“來得正好,提提意見吧。”
“好的。”薩裡西亞毫不怯場,“案發現場沒收獲,爆料人不知所蹤,我建議從受害者開始着手,他們的共性是什麼?”
隊員們怕被争功,趕緊搶答,“和我們想得一樣!已經開始在梳理受害者的信息了,目前已有八個失蹤者,男女都有,各行各業都有涉及。工人、音樂教師、馬戲團小醜、慈善家……”
信息被一點點羅列到牆上,有照片的放照片,沒照片的便畫上代表的剪影,“……總而言之,除了都先後去過落日公園,再沒别的相似處。”
布萊茲隊長:“親朋好友都詢問過了?”
“是的,沒有大的收獲。詢問資料我整理到文件袋裡了。”
薩裡西亞突然舉起手來。
布萊茲隊長漫不經心地裝作沒看見,可惜對方實在堅持不懈,隻能道:“你有什麼看法?”
薩裡西亞:“我申請去落日公園安裝魔法道具。”
布萊茲隊長嗤之以鼻,“你的魔法監控不全被兇手搗毀了?完全沒有作用。”
薩裡西亞:“您剛才說的是‘兇手’搗毀了監控?”
布萊茲隊長:“那還能有誰?”
“那就好辦了——我這次安裝的不是魔法監控,而是魔法跟蹤器。之前監控被兇手搗毀時,基礎生物信息已經遺留下來,作為魔法跟蹤器的基底。”薩裡西亞笑道,“隻要兇手敢出現在落日公園,跟蹤器馬上會粘上ta并做無形标記,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去逮捕。”
布萊茲隊長默了默,突然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愧是詭計多端的魔法師,身體弱雞,腦子裡全是壞水。好了,我派個隊員陪你一起去安裝吧。”
薩裡西亞得了首肯,被愛八卦的隊員載着前往了落日公園。
他們的車剛經過附近大學校門,攝影師便帶着新的攝影對象走了出來。
十分鐘前,攝影師的拍攝請求遭到了拒絕。
那個清秀的男同學搖搖頭,“我不喜歡拍照。”
攝影師的灰色眼眸失望地盯着他,“為什麼?”
男同學不敢對視,側過頭去,“攝影是太過正式的事情了。我們倆還算……陌生人……”
“那什麼事情沒那麼正式,适合陌生人一起做?”
“……”男同學猶豫了,“站湖邊聊聊天。”
“就像現在這樣?”
“像現在這樣。”男同學同意了。
兩人便吹着清風,慢慢地聊了一會兒。
“我想,我們沒那麼陌生了,足夠做點其它不正式的事情了。”攝影師直勾勾盯着他,“比如,請你喝杯咖啡。”
男同學實在沒法反駁,隻好答應,跟着走到校門對面的咖啡館。
濃香馥郁的咖啡端了上來,隔着袅袅熱氣,攝影師像突然脫下了防備,歎口氣道:“我有沒有說過,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