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背叛家族,隻是為了家族發展尋求新道路!”德高望重的長老振振有詞地解釋。
安雅歪頭:“真的嗎?你幾十年前的日記上可明明白白稱呼他為叛逃者啊。怎麼?見他在外面功成名就,能替隐山掙更多錢了,你就改口了?”
德高望重的長老老臉一紅,萬萬沒想到幾十年前的記錄還被人刨出來,一時尴尬地說不出話。
“對了,出門前我得辦件事。”
随着最後一個“事”字落下,旁邊某個長老的手臂突然飛了出去。
事情發生太快,連守衛者們都反應不及,其它人更是臉色慘白。
他們已知曉乖順的小兔子其實是會咬人的惡兔,卻未曾料到,咬人的惡兔竟無聲無息間成為了心狠手辣的殺神。
長老們心底大駭。
高價請來的各位高手将雇主看得越發嚴實。
“别急,這是禮尚往來的報複,不是亂來的。”
安雅把鮮血淋漓的劍當啷一聲丢到桌上,向後一仰,看向因斷手而痛不欲生的長老,“你孫子肯定又在詛咒之夜罵我吵吧?以前我母親在高塔上時,他就老愛砸窗戶罵我母親。我現在每次回憶起他砸窗戶時的震動,依然心驚肉跳的。
“我當時那麼小,又沒有母親在身邊,那麼可憐的小朋友。既然大家愛搞父母子女互相背債那一套,我心疼我自己,找你讨債,沒問題吧?”
長老斷手被緊急上了藥,面容痛苦地扭曲着,想要破口大罵,卻攢不出力氣。
安雅邊擦拭着劍上血迹,邊道:“而且,今天的綁架事件總要有個主謀吧?我覺得就是你指使的,對不對?”
場面沉默了,唯餘斷手長老壓抑的呻吟。
終于,德高望重的長老揮揮手,便來人将斷手長老半摻半綁下去了。
“我們回頭會好好處置他的。”德高望重的長老鄭重承諾道。
安雅點點頭,丢開擦劍的血布,将煥然一新的長劍收了回去,“既然如此,這事算翻篇了。”
長老們這才大大松了口氣。
不料安雅又道:“所以繼續之前的話題吧。我要出去,你們準備一下。”
她不幹可怎麼行?家族長老們慌了,想勸,見她利劍傍身,無人敢第一個開口。
“詛咒在我身上,跟着我走。你們就算進高塔,還能詛咒到你們身上?”安雅無語,開始提條件,“我要大筆的金錢,這輩子怎麼花都花不完那種。”
管賬的長老忍不住露出一點肉痛表情。
安雅立刻盯上他,“怎麼?我為家族做了這麼多貢獻了,還不能想幹嘛幹嘛,想花多少花多少?”
管賬長老立刻滿頭冷汗,“當、當然能!您想花多少,永遠管夠!”
德高望重的長老實在看不下去了,再不開口,他首領的地位不保了,“這個好辦,但是出門,還是太過冒險了……”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有什麼冒險的,我是去上學的,又不是去深淵冒險。帝國魔法大學,叛逃者念過的那所學校,他去的,我自然也能去見識見識。”
安雅一夜未眠,不想再多費口舌,疲憊地站起來,“就這樣吧,我出發了。”
這麼快?!
長老們愕然站起。
就見安雅走出二樓大廳,走出城堡,走出隐山。
她在山腳回頭,教母不近不遠地跟着她,滿面憂傷。
安雅忍不住湧出幾分小時候的羞怯,走過去道:“教母,是不是覺得我變兇了?”
教母搖搖頭,“變得正好。你隻有這樣兇,我才能放心。”
安雅許久未被人關心,鼻頭一酸,強忍住眼中濕意,“你也好好保重,想幹嘛就幹嘛。有我在,隐山沒人敢欺負你。”
教母露出個真誠笑容來,“謝謝你。你會去雪山看你母親嗎?”
安雅怔住,片刻後搖搖頭,釋然道:“我和她這輩子緣分已盡了。你願意的話,倒是可以常去看她,多帶點東西,不要提我就行。”
“好。”教母忍不住眼淚,“但你呢,還回來嗎?”
安雅想了想,“不知道,也許吧。我出去是想念書的,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
“我以為……”
安雅:“以為我要去報複那個叛逃的男人?我連他的面都沒見過,沒那麼多時間浪費。活着已經很艱難了。”
教母湊近,替她整理了淩亂的頭發,“安雅,你真的長大了……”
“多保重,我再不走,長老們就不知怎麼辦了。”安雅看向身後一堆戒備的護衛,以及山上的那群小黑點。
小黑點見她望過去,飛快躲避着消失不見。
好慫啊長老們,這些場面如果講出去,很丢隐山的臉啊。
安雅笑了,嚣張地沖山上揮揮手,又輕輕親吻了教母臉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