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曉甯直是如何以稚齡,便勝過了無數行醫時間比他年歲還長的大夫,治好了大長公主的疑難雜症。
更沒人知曉甯直是如何在短時間内讨了大長公主的歡心,不僅願意将他認為義子,還願意耗上多年來在皇帝面前的情分,将他送到了太子身邊,做太子少年的伴讀。
心性手段,可見一斑。
盛聞卻想得多些,這故事是他陪着前世的母親在電視上看的,記憶不算太深刻,但其中最熱鬧的情節老太太反複點播,他卻記得很清楚。
按照劇情,甯直現在應該還在村裡撒尿和泥巴玩,怎麼會無端跑到京城,還成了他姑姑的義子?
如今再看,甯直對他這個太子表面上禮數周全,但心底顯然不服氣,全當個小孩糊弄着。
你比我還小呢。盛聞腹诽道,按照現在穿越劇的尿性,他搞不好遇上重生者了。
但盛聞并不害怕和這個重生的腹黑奸臣掰頭掰頭。
原本的《妖妃在上放肆寵》是個女頻小說,女頻小說最大的特點就是“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統統都得守規矩”。
而盛聞,他的爹,就是這個封建王朝大雍朝最大的規矩。
作為規矩的兒子“橘子”,管你是九千歲還是萬歲,叫太子瞧見了在太子少師的課前偷偷啃肉餅,那太子就權力讓甯直彙報這香香肉餅到底是在哪兒買的。
“就是這兒。”甯直七拐八拐,帶着盛聞到了一處民房前,屋内傳來鹵肉特有的香氣,香得盛聞有些垂涎三尺。
“我口若懸河了。”盛聞擦了擦嘴角可疑的口水,上前叩門。
甯直:“公子,口若懸河這個詞不是這樣用的吧。”
周圍的鄰居小孩鬧着要吃肉,市井的隔音不好,家長罵孩子的聲音順着牆傳進兩人的耳朵。
“要死哦,姚家丫頭又在搞吃的。”
“香死個人了。”
見到開門的小姑娘,盛聞眼前一亮。
俗話說想要抓住一個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個人的胃。
原作中的姚諒雖被罵作妖妃,但她可是一個能從大字不識的農女進化為醫術調香無一不精,熟讀四書五經的女狀元。
尤其是一手廚藝更是出神入化,把老皇帝和甯直全喂得膘肥體壯…
咳,是死心塌地。
眼前這小姑娘看着圓乎乎的,一看就讓人心生喜意,誰看了都知道這家的飯菜肯定好吃。
但盛聞轉念一想,原著裡描寫的姚諒體态輕盈能做掌上舞,這可不太好減啊。
“你家娘子可在?”甯直問道。
“娘子在鹵肉呢。”小姑娘回答,“甯公子和這位公子且随我來。”
認錯人了。盛聞有些尴尬,怎的女主角身邊的一個小丫鬟都長得那麼好看?
進了院子,香氣就越發濃郁了起來。院子裡有個看着也就剛上高中的小姑娘,正踩着個木頭闆凳和面。
她頭上綁着布條,把一頭秀發都仔仔細細地掩好了,免得掉進面盆裡。
如果說先前那圓臉蛋小姑娘是小家碧玉,這姑娘便有點紅顔禍水的意思了。
桃花眼柳葉眉,唇色嫣紅,雖是年紀小,也看得出是個要禍國殃民的大美人坯子了。
這便是女主角姚諒了。
盛聞起不了半點旖旎心思,一是女主角她心眼兒賊小,睚眦必報,曾經惹過她的人最後連家裡的蚯蚓都是豎着劈開的。
二是姚諒和面時的手臂隐隐約約地顯露出肱三頭肌肌肉線條來,盛聞疑心自己接她一拳,就能讓姚諒跪在地上哭着求他别死。
吾家有女初長成,力拔山兮氣蓋世。
“上次你提過尚滋味的橘紅酥。”甯直把那一包點心交給了小丫鬟。
“小滿,收好。”姚諒淨了手,到盛聞面前福了一禮,“還未請教過公子怎麼稱呼。”
“這是我學堂的同窗。”甯直介紹道,“你可喚他盛二郎。”
“公子,這是姚姑娘。”甯直又道,“你先前見到的肉餅就是她做的。”
“姚姑娘。”盛聞拱手一禮,“多虧了甯兄引薦,不然我就要錯過這麼香的肉餅了。”
“盛公子說笑了。”姚諒道,“既然是甯郎的友人,想吃盡管來就是了,幾個餅子我還是供得起的。”
“親兄弟尚且要明算賬,我怎麼能白吃你的呢。”盛聞從荷包裡數了個梅花樣的銀馃子交給姚諒,“多退少補,不夠的我再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