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比他想象中還要辣啊。

“這是肉嗎？”衛垣夾起一片切碎的肉片，問道。

“對。”盛聞道，“在河道裡的百姓整日泡在水裡消耗大，不吃肉可不行。”

“再多放些茱萸和蔥姜，有利于祛寒除濕。”盛聞抱着碗道，“雖不是長久之計，我也實在想不到别的法子了。”

古人都覺得生病補充營養喝粥喝湯好，但現代醫學證明，身體虛弱時更得攝入更多的蛋白質，即肉蛋奶。

“這些都是酒樓肉鋪丢掉不要的牛毛肚，豬黃喉，鴨腸，牛血旺和其他動物内髒。”盛聞用筷子一一夾出來給衛垣看。

“我結識了一個開了不少酒樓的大商人，和他打了聲招呼，就把這些留下來了，不費什麼事。”

“我現在沒銀子供這麼多人都吃上肉，處理一下之後吃這些也不錯。”盛聞一邊嘎吱嘎吱地嚼着毛肚和鴨腸，一邊道。

衛垣捧着碗一邊吃一邊吸氣，手裡的饅頭三兩分鐘就吃光了。

盛聞看着這個不惑之年的舅舅因為被他忽悠着吃了麻辣火鍋，面色都紅潤了不少。

他有點不合時宜地想起三國時的一個美男子，何晏。

這個何晏據說容貌非常俊美，魏明帝懷疑他臉上搽了粉，就故意在大熱天時叫他來，還賞賜他熱湯面吃。

何晏吃完後大汗淋漓，隻好用衣袖擦汗，擦完臉之後人家還是那麼膚白貌美，魏明帝這才相信對方沒有化妝，後來還把公主賜給了他。

我舅也很是美貌啊，是個帥大叔。

盛聞啃着饅頭想，希望我老了也長這樣，皇帝爹好像有點因為政務繁忙秃頭了，不是很想遺傳他。

“舅舅還有什麼問題，盡管問吧。”

“太子殿下大罵龍王，随後炮轟康陽山以緻天降大雨的事是真的嗎？”

“噗…咳咳咳。”盛聞一口把嘴裡的麻辣紅湯噴了出去。

那個情景一下就讓他想到了某部電影裡的張大将軍，台詞就不由得脫口而出了，“父皇…父皇沒看到我具體說了什麼吧？”

“龍衛的信上說殿下當日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盛聞很郁悶，他那一舉一動哪裡和意氣風發扯的上關系了？“舅舅你聽我說…”

他盡量簡明易懂地把降雨的原理和衛垣說了一遍。

衛垣很快理解了，“按殿下所說，難不成我大雍全境都可以使用這種法子降雨嗎？”

“如果雲層達到一定厚度的話。”盛聞道，他對人工降雨知之不詳，隻好簡單說了說，“這種火炮現在射不了那麼高，沒法達到雲層中。”

“這次陳州能降雨，是因為它原本就要下雨了的緣故，并不是我真的有仙術。”

“現在？”衛垣很會抓重點。

“嗯，是‘現在’。”盛聞無奈道，“如果有朝一日火炮發射的高度能把特殊的材料發射到雲層裡，就能随人心意的降雨。”

盛聞不由得發散起來，如果衛垣辭官歸隐，開始研究人工降雨也不錯啊…

辭官是不可能辭官的。衛垣把這件事記在心中要給皇帝彙報的小本本上，繼續問盛聞其他的事。

盛聞被丞相大人突如其來的抽查問得抓耳撓腮，要不是這些事确實都是他安排的，這時候他早就啞口無言了。

現在東宮什麼牛鬼蛇神都有，盛聞安排起工作也不管下屬用什麼法子，隻說多少天要什麼結果，做不到就統統滾蛋。

這要求在現代能把一幫乙方氣成腦溢血，但在這個權力大過天的古代，臨時拼湊的東宮小班子還挺接受良好。

看看東宮現在這一幫都是什麼人啊。

一向眼高于頂的朝堂精英們，陳州各家的纨绔子弟，世人眼中低賤的商戶子，東宮原本的宮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還有揚州瘦馬。

你要是真按着他們的腦袋教他們怎麼做事，他們還真不一定聽。

這一幫人在一塊兒剛開始光吵架不幹活，還發生了幾次小規模的械鬥，把盛聞氣得頭疼，查明白了原因，不管男女全趕去河邊拉石材。

殺雞儆猴了幾次，這群人立刻老實了很多，盛聞深谙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的道理，說别的都是虛的，直接發錢。

“我現在有一個良媛?，?三個承徽?還有兩個奉儀了！”盛聞得意道，“東宮也有具體的部門，基本能自己運行了。”

看着臉上寫滿了“快誇我快誇我”的倒黴外甥，衛垣感覺有些手癢，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一巴掌拍在太子腦殼上。

什麼部門？

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