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先是一驚,又很快鎮定下來,“那您是怎麼回複的?”
“我沒有回複。我想我還不太适應這種突然的關心。”鮑德溫四世語氣一轉,不再是談公事的語氣,而多了些放松。
以太笑了出來,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您不必擔心。如今基督教世界教派分裂,教廷自顧不暇,已經不可能奢望對耶路撒冷施加實質性影響了,連拜占庭帝國……”以太苦笑一聲,不得不面對那個既定的事實,“他們所求的更多是奪回被土耳其人占領的省份,還希冀借助十字軍的力量。”以太擡頭,身姿筆挺,微笑着,陽光透過彩窗跳動在他金色的發尾,灑落在他白色的長袍上,五彩斑斓,如夢似幻。
“我初見您所說,絕不隻是恭維而已。”以太靠近鮑德溫四世,強光照射下,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都清晰可見,他頓了頓,輕聲說,“這裡的莊嚴與榮耀隻不過為您增輝。”
鮑德溫四世閉了閉眼,“你的想法倒是和其他人不同。”他搖了搖頭,“質疑我的聲音裡,一半出于輕蔑,卻也有出于同情。”
“那是因為他們把你視作凡人,而不是國王。”以太擡了擡手,試探性地撫摸過面具上的花紋,而鮑德溫四世沒有躲開,發問時的聲音近在咫尺,“那你認為呢?我是獨木難支,還是樂在其中?”
以太收回手,“就像您給我的答案,為什麼不能都是呢?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而我會幫助您。”以太的眼睛亮亮的,然而同樣沉澱着歲月流轉的餘韻。
他們此刻面對面站着,伸手就能觸碰到對方的距離之間,以太知道,曾經橫亘着千年的歲月和紛飛的炮火。
鮑德溫四世伸出手,穿過了那層無形的屏障,他展開手心,一顆紅寶石折射出耀眼的光,以太側了側頭,換了一個角度,看到那是一枚勳章,呈菱形,邊際是镂空的花紋,并不複雜,中心鑲嵌着一顆寶石,顔色深沉而通透。
鮑德溫四世又伸了伸手,似是在催促他接過。
以太拿起它,“這是……?”
“是信物。”鮑德溫四世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不過語氣仍是溫和的。“以後你會知道它的用途。”
“這算是’耶路撒冷神使證明‘嗎?”以太翻來覆去的打量着手裡的小東西,鮑德溫四世已經在往出走了,以太想要跟上,鮑額溫四世卻讓他停下,“你就在這裡聽。”
以太眨了眨眼,了然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外患仍不足為懼,隻是我怕有些人不懂這個道理。……希望是我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