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寡人帶領一隊輕騎進城,蓋伊,務必做好營中防務。”
清晨的會議上,主帳内左右列坐着幾位統兵将領,蓋伊一夜未歸,此刻被點到名字打了個激靈,從困倦中抽身,連連應是。
以太擡眼和鮑德溫四世對視,默契的沒有多言,鮑德溫四世又額外叮囑了幾個将領一番,就起身離開。
門外早已備好馬,随從出行的騎士也是精挑細選,一隊五十人騎馬向城中趕去,一路揚起沙塵無數,以太心中總有些不放心留蓋伊單獨在營中,鮑德溫四世卻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馭馬上前道,“今天我教你馬術的最後一課如何?”
以太正沉思着,隻聽見個課,下意識點了點頭,下一刻鮑德溫四世忽然一拉缰繩,向後方比了一個手勢,隊伍的形态立刻發生改變,馬嘶聲不絕于耳,以太身旁的騎士向前,兩翼變得突出。
“最後一課,戰陣沖鋒。”
鮑德溫四世說完,拔劍斜指向前,身旁的軍号響起——
嗚——
整個陣型聞聲而動,齊齊向前奔行,以太還未回神,身體已經下意識跟着向前,每過一秒,速度就快一分,兩翼的突前格外明顯,而他所在的位置正位于中部,倘若從上方俯視,會發現陣型如同一輪新月,一往無前,仿佛攜帶萬鈞之勢。
随着地形變化,兩側的低山将道路束窄,鮑德溫四世雙眼落在最前方,把握着時機,山勢逐漸逼近眼前,他手中的劍筆直地落下,角聲急促而銳利,穿過沙塵。原本的形狀随着左右兩翼的收束逐漸變成水滴狀,以太在後方歎為觀止,鮑德溫四世似乎認為這是一處不錯的練兵場,地勢起伏,溝壑與平原相間,一開始以太還能勉強分辨他的命令,可幾次變換後,整支隊伍又分為了更小的建制,而且不是一同行進,而是交替向前,輪番沖陣。
鮑德溫四世正要縱馬上前親自領兵,動作一滞,不露痕迹地掃過身邊的人,劍尖在空中轉了一圈後收劍入鞘,劍身一聲清脆的铮鳴,号角聲漸息,在前方的兵士停止了前進,待到國王走到最前端才繼續跟上,循環往複,隊列又恢複成本來的長蛇狀。
以太對面前的一番景象歎為觀止,不禁側頭看着仍遊刃有餘,似乎并不覺得有什麼格外值得稱頌的鮑德溫四世,曆史上的記載隻是簡單記述了勝敗,可真的身臨其境後,才會明白這位少年君王的自信從何而來——凡戰場,無往而不利。
而此刻鮑德溫四世腦海裡浮現出的,則是幾年前與貝裡昂在練兵場上的對話,那時他更加年輕,盡管病症讓他喪失了對于肢體末端的感知力,他依舊以令人贊歎的水平和速度從老師那裡畢業,成長為一柄鋒利的劍。
……
“我的國王,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您的了。”
“那接下來我應該做什麼呢?”
“迎接勝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