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難行,宋逸幾乎是一路滑下去的,到了約定的地點見着哥哥們後,他早已成了個泥人。
“你不是上墳去了嗎?”二殺驚訝地問。
宋逸抹了把臉上的泥,回:“昂,路上摔了幾跤。”
“我還以為你進去坐了會兒,喝了杯茶呢。”二殺嘴欠地說着,三殺打斷了對話,“行了别說了,趕緊把衣裳換了,大哥已經去前邊挖陷阱拖延時間了。”
正事要緊,宋逸不敢再耽誤,趕緊抓起衣裳躲在樹後面換好,打扮成了農夫形象。
“我去了啊。”
說完,他擺了擺手潇灑離去,二殺和三殺則作為替補在這邊等着,萬一弟弟失手,他們也好迅速接替。
齊尋的車馬在半路陷進了爛泥坑裡,馬夫趕了半天都沒辦法讓馬兒把車輪子拉起來,躲在一旁偷看的宋逸戴上遮雨的鬥笠,從旁邊慢慢走了出去。
“是誰!”才從外邊尋人回來的侍衛沙昭立馬反應過來,一個劍鞘橫在宋逸脖子上,四周的人也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紛紛看向這邊。
宋逸立馬張開雙手裝作很害怕的樣子,用帶有口音的話說着:“大鍋,有話好好說,我逗是來上個墳,沒有惹到你們叭?”
聞言,沙昭并沒有放下手裡的劍,依舊警惕地看着他,最後還是老管家開口:“沙昭,不得無禮。”
聽見這話,沙昭隻得不情不願地退下。
宋逸後怕地摸了摸脖子,見老管家走了過來,不經意地将鬥笠壓低了些。
“您沒事兒吧?”
“沒有沒有。”宋逸刻意壓低了聲音,旁邊的沙昭一聽,立馬用劍尖指了過來,“周叔,他……”
老管家瞪了他一眼,呵斥着:“退下。”
老管家的身份地位在王府是有目共睹的,就連王爺有的時候也要聽他的話,所以此時沙昭完全不敢反駁,生着悶氣走遠了些。
宋逸正感慨老管家真是個好人,對一個農夫都這樣尊敬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道清冽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
“周叔,還沒好嗎?”
“馬上就好,王爺。”老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着。
王爺?
宋逸兩隻眼都在冒光,恨不得立馬撲過去生吞活剝了他。
但也隻是想想而已,此處人多,不可貿然行動,所以他還是按照原計劃清了清嗓子,假裝很有經驗地道:“哎呀,你們介個車子陷到坑頭了不能這樣子弄哇,不然天黑了你們都走不脫。”
“哦?”老管家回過頭來,問,“那依您看,應該如何是好?”
“咳咳。”
宋逸清了清嗓子,老神在在地道:“你們勒馬車太大了,用勒又都是些上好勒木料,本來逗嘿重,再加上裡頭還坐了人,這馬兒拖了半天早逗精疲力盡了,哪勒還能拉得起來嘛,你們現在最應該做勒逗是讓車頭勒人下來,然後兩個人在前頭牽馬,剩下勒人去後頭推車,這樣很快逗能出來了。”
“這……”老管家有些猶豫,見狀,宋逸故作無所謂的樣子,道,“反正辦法已經跟你們說了,你們要囊個弄是你們勒事,我還要急到回家,媳婦兒娃兒都在家頭等我呢。”
這就是孕痣沒有生在臉上的好處了,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扮演一個男人,再加上本就生得高大,所以更沒有人懷疑了。
老管家見他真的要走,頓時有些着急,連忙道:“您等等,我們聽您的。”
聞言,宋逸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一邊轉身往馬車走,一邊回:“勒逗對了嘛,這下雨天勒,在這勒待着多不好,還是早點解決了回家去吧。”
說完,撸起袖子走到馬車旁,道:“來,我幫你們一路推。”
見狀,老管家小心翼翼地瞧了瞧馬車門,低聲道:“王爺,下車吧。”
車裡稍有動靜,随後車門便被推開了。
宋逸走到跟前兒假裝腳滑了一下,哎喲一聲後順勢扶住了車架,然後趁機偷看了一眼馬車上的人。
宋逸:(?o?)!!
腫麼是他家阿尋?
齊尋倒是沒多大反應,表情淡淡的,下了馬車後一把揪住旁邊的人,語氣也很平淡,開口:“你這麼年輕,竟然已經有家室了?”
宋逸偷偷抹了把汗,磕磕巴巴地回:“是,是嗎?可能我顯嫩叭。”
因為太過緊張,連口音變了都沒察覺出來,反而是旁邊的沙昭立馬警覺,拔劍出鞘,一個飛劍打過去,硬生生砍斷了宋逸的半截鬥笠,然後劍身直直插進了馬車闆上。
宋逸吓得魂都丢了,齊尋立馬将人護在懷裡,轉頭擋在前面,對着正準備殺過來的沙昭冷聲呵斥:“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