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塌了半邊,但好在沒下雨,宋逸和齊尋也就那樣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起來,宋逸站在門口托着下巴望了望面前倒塌的屋頂,想了一會兒後還是決定先吃飯。
事有輕重緩急,吃飯最着急。
齊尋疊好被子出來,将袖子卷起,信心十足地開口:“今日做什麼?”
都招呼過來,他腦子轉得快,肯定學得也快。
“今日做飯。”宋逸回完,轉頭看向他,呲着一口大白牙,問,“你會嗎?”
齊尋默默地放下了袖子,實誠得很:“這個不會。”
宋逸含着笑,拍拍胸脯道:“我會,我教你。”
說完便準備去柴房抱柴火,誰知才打開門就看見騾子受驚似的猛地跳了一下。
“我去,騾子哥你真能糟蹋啊,你看看你把這柴房給糟蹋成啥樣了?”
宋逸叉腰站在門口,望着淩亂的柴火堆,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幾乎是徹夜未眠的騾子哥嘴裡含着半截幹草:啊?我嗎?我糟蹋的?
宋逸照着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今晚不許你睡柴房了。”
齊尋見他抱柴火遲遲未歸,便來查看,結果一進屋就看見他拉着騾子的耳朵絮叨:“你趕緊把這裡給我打掃了喔,不然我出門不帶你了。”
嗯?
齊尋一聽,點我呢這是?
看來他得更勤快一點了。
騾子哥流下了激動的淚水:嗚,好溫暖的威脅。
“我來吧。”齊尋又重新挽好了袖子上前,一邊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柴火,一邊問,“做飯要多少根?”
宋逸在一旁抱着手看,歪了歪頭,估摸着:“一根大的,十根小的,不夠再來拿。”
話音落下,正在拾柴的齊尋動作一頓,緊接着快速把地上的那些都收拾了,然後在柴堆裡頭挑了一根比他腰還粗的大樹幹,單手就給拎起來了。
“我去,有把子力氣啊兄弟。”宋逸忍不住給他豎大拇哥,齊尋拿着柴火從旁邊路過,淡淡地道,“不要亂喊。”
“好的老公!”宋逸大聲回着,然後推着他的後背開小火車進了竈屋。
齊尋放下幹柴棒,坐在燒火小凳上拿枯松針點燃了火,然後放進竈膛裡,再将一些幹燥的小枯枝一點一點地搭在上面,很快就把火給引起來了。
“哇,好棒呀老公。”宋逸蹲在旁邊看着那一小戳努力燃燒的火苗,拍着手很是捧場,齊尋卻微微皺了皺眉,反問,“老公是何意?”
宋逸摸着下巴笑得賊兮兮的,然後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搖晃,撒嬌道:“老公就是夫君的意思,你也叫我一聲。”
齊尋垂下眼簾,靜靜地盯着小狐狸紅潤的嘴巴看,聞言喉嚨一滾,沉聲喊着:“寶寶。”
唔!
宋逸瞪大了雙眼。
“寶寶想聽我叫你什麼?”齊尋繼續問着,聲音清冷且帶一絲磁性。
宋逸聽着,連忙轉過身去捂住了胸口。
嗚~戳到心巴了QAQ。
齊尋見人不說話,又追了過去,胸膛貼上人家的後背,在耳邊低低地喊着:“寶寶?”
宋逸反手捂住他的嘴巴,闆着小臉很嚴肅地說:“好了,不許再叫了,先次飯。”
“次飯?”齊尋學了一下,勾起嘴角挑釁地笑了笑,逗得宋逸叉腰兇他,“嗷?你敢笑話我了!”
“不敢。”
“那還不趕緊去做飯,餓到我了。”
小監工說完還拿了一根棍子站在旁邊,恃寵而驕地指指點點着:“先洗菜,對,菜葉子要一張一張洗。”
“等水開的時候你就可以去切蔥了。”
“盛湯,拿大盆盛湯,這種雞蛋菜葉湯最好喝了,一滴都不許留在鍋裡。”
齊尋一頓手忙腳亂,這才艱難地弄出來一盆勉強能看的菜湯。
兩個人吃早飯比較随意,宋逸讓齊尋把院子裡的桌子擺好,将菜湯端出去,然後他去拿小鍋裡蒸着的饅頭。
那是昨天大張嫂她們過來幫忙蒸的,還剩下一盆沒吃完,夠小兩口造上三五天的了。
雞蛋菜葉湯勾過芡,很是濃稠,盛一小碗擺在面前,左手拿着饅頭右手捏着勺子,咬一口饅頭再喝上一口湯,美滋滋。
“好喝。”
宋逸很捧場,唏哩呼噜喝完了三碗,齊尋心裡很是受用,慢條斯理地掰着饅頭,先不急着往嘴裡放,而是幽幽地道:“看起來也不是很難,以後家裡的活都交給我吧。”
“嗚~怪不得你是高級管家呢,學東西就是快。”宋逸的眼睛炸成了荷包蛋,哭唧唧地道,“我當時學了好久才會的呢,嘤嘤嘤。”
幹娘第一次教他做飯,他就把竈屋給點着了。
那時候李疏言去旁邊的菜園子裡摘茄子,讓宋逸看着火候,還給了他一把小火鉗,讓他時不時的就把竈裡的碳夾出來悶在陶罐裡,等積攢多了,到了冬天能用來取暖。
宋逸玩心大,沒有把幹娘的話聽進去,用小火鉗夾着火炭吹了兩下,把火給吹滅以後就扔在身後不管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火已經要烤到後背來了。
他就說大清早的,怎麼後背都熱出汗了。
後續當然是被.幹娘給狠狠罰了一頓。
齊尋伸手抹去他嘴角的饅頭碎屑,直愣愣地看着他小嘴兒叭叭,吞咽了下喉嚨,道:“沒事,都交給我。”
“嗚~阿尋,你人真好。”宋逸張開雙手撲在他懷裡,在他臉上吧唧一下,然後狡黠地笑着說,“那今天你洗碗哈。”
說完便跑了。
齊尋摸着自己被親過的臉,又擡頭望着歡快跑進屋裡的背影,眼神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