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語氣輕快卻又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慌什麼?本宮可要治你的罪?”
“但憑發落。”
葉昭彥想了想又覺得不甘,将頭更伏低些,卻道:“卑職當時聽見些言語,實在沒了主意,才出此下策,想着先把這謠言按下……”
“既然如此,何罪之有?”
他說話慢悠悠的,但是葉昭彥扔未放松警惕。
“起來吧,好像本宮要吃了能似的。”他坐回楠木椅上,手指輕輕叩着扶手。
“謝殿下。”葉昭彥慢慢爬起來。聖上雖更加威嚴,但畢竟一直是明君,葉昭彥面聖隻管展示良好風貌,問什麼答什麼就好。
但是這位,先不說傳言不知真假,反正那兩位落水,還有隔壁包廂背後蛐蛐……他可是都整治了。
關鍵自己還都在場。
“你對本宮在此私會荀玠,有什麼想法?”他不再叩扶手,而是看着自己的指甲,慵懶得問。
“下官不敢有想法。”
“我若是非要你想呢?我聽說你葉昭彥是位君子,不嚼這些,但是我要知道,你真心如何想?”他将視線離開指甲,盯着一隻看地闆的葉昭彥。
葉昭彥一直看着地闆都感受到了壓迫感,她試探開口:“殿下行事必有深意,我們下官唯有遵從。”
他聞言,輕輕擡眸,似笑非笑地瞥了葉昭彥一眼:“哼,别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本宮又不會吃了你。荀玠此人,才華橫溢,家世有極好,雖然隻是探花。本宮不過是愛才,想與他探讨些治國理政之策,你怎麼看?”
葉昭彥心中暗自揣摩,斟酌着字句道:“殿下求賢若渴,實乃國家之幸。荀玠素有才名,若能為殿下所用,必能助力殿下成就……成就……”
祁淵此時來了興趣,斜靠在扶手上:“成就什麼啊?”
“殿下深謀遠慮,我等無能妄加揣測。”葉昭彥前面說法有誤,顯得好像是他一介男流,要謀逆似的,額頭的汗水剛剛幹了,又順着鬓角滲出,聲音微微發顫,“但殿下心懷天下,所思所行,想必都是為了……為了江山社稷的千秋萬代。”
“哈哈哈哈,為江山社稷,再受寵的王子也可以說抛就抛,朝野上下,不是支持就是為了大祁顔面反對,你們葉家當時不說話,我今日想聽聽你的看法。”
“茲事體大,葉昭彥不敢妄議。宏大來看,必然是可以暫時□□,減少戰争損耗,促進貿易往來,推動文化交融。但是對于個體,犧牲王子權利,效果又不知維持多久,且确實被視為軟弱,損害國家尊嚴。”
“若一輛馬車失控,車夫向左,會撞到一個孩童。向右則會撞到更多孩童,車夫真的有權決定,一個或多個的孩童的命運嗎?葉家隻能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三緘其口。”
葉昭彥現代文科成績就不錯,就是把課本上每一章相關的知識點都寫上一些,一般不會扣分。
何況,要做了這麼多大祁試卷。
祁淵凝視着她,突而輕笑一聲:“倒是新穎,難怪能成為新科狀元,但也讓我無隙可乘。”
他重新站起來,走向葉昭彥:“本宮不是沒想過,也為了江山社稷着想,犧牲自己。可本宮就是覺得,憑什麼啊?”
他經過葉昭彥身邊,沒有停下來,在她背後輕輕說:“你說得對,我也沒有答案,很多人都沒有答案,所以我覺得,我應該找些能為我說話的人,我不必和親之後,王子府便繼續動工了,我也很快可以找驸馬都尉,甚至面首……”她緩緩停下腳步,回身看向葉昭彥的背影,上下凝視,“我要培養自己的勢力,這你有什麼看法?”
葉昭彥……
吾命休矣……
“縱觀曆史,也正常。”她隻能推脫。
“哦,哪裡政策,試圖把權的男子很多嗎?”
大祁的人,又不知道武則天太平公主……
“臣的意思是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殿下有心讓自己以後不再飄零流落,乃人之常情,所以正常。”
祁淵有突然出現在葉昭彥側面,恨不得貼臉,審視的目光盯着她:“那你的意思,是願意成為面首,助我一臂之力喽?”
葉昭彥吓得忙退三步,拱手道:“殿下自然有才女追随,隻是屬下愚笨,和葉家其她兩位入仕姐妹一樣,一直被稱書呆子。殿下自然魅力風采,然,吾無意為汝裙下之臣,卑職心向四海,志在天涯,不願困于兒女情長,還請殿下另請高明。”
“志在天涯?你進翰林院了,我聽說你最近勤于職事,還以為要借此機會,升官厚祿,現在又說什麼志在天涯。我看葉尚書總是護犢心切,恨不得将你們都庇護在羽翼之下,沒想到,葉昭甯勇闖情關,你又志在天涯……”
“不會是躲着本宮的借口吧!”
“不敢欺君,臣隻母親關切,加上剛入仕,豈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