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惱,偷偷瞪他,他卻又悠然将頭轉回去。
真是可惡。
也不幫幫她。
正想着,就聽身旁人開了口:“我們此行是去做正事,也不宜帶太多人,還是祖母推薦一個更好用的人吧。此事結束以後,我們也絕不會虧待他。”
祖父此時開了口:“要我說,葉家也不是養不起,我叫妻主再寫封信,去那書院附近買間院子住得了,又不是養不起。”
“哎呀,你就别插嘴了,院子我可以安排給她,我還能虧待阿彥不成?我們女人的事你們男人又不懂,随阿彥心意就好了,非給她塞那麼多人做什麼?”
“那更要守好後方,幫忙照顧啊。”
“阿彥不是自己帶了兩個能文能武的男孩過去,男孩子從小教怎麼照顧人的,這歲數都是适婚年紀了,這麼多人,還能照顧不好一個阿彥?”
葉昭彥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試着插嘴道:“我住過書院我自己也可以照顧自己的。”
墨萱跟着出來:“那不行,那會兒也有我伴讀的。小姐,您可不能到這會兒,又把我撇下呀。”
忘了,前世她是自己也可以,這輩子确實跟着墨萱。
“那地方勢力複雜,阿彥沒有我護着,我也不放心。”葉槿筠又出來接話。
說真的,一開始就不該接這活兒,就不該帶這些人,老老實實服服帖帖呆在京城不好麼?追求什麼自由啊。
“行了行了,愈發沒規矩了,這都去學了兩天了,主子講話還插嘴,知不知道阿琦和阿彥平日怎麼管你們的!”
是不怎麼管,也沒想到老一輩規矩這麼森嚴。
“這我怎麼放心,必須帶一個,并州葉家家風什麼樣,人家一打聽全能知道,就你們這樣子,去了也叫我不放心。”祖父并不信葉,但是這麼多年,俨然已經融入了。
“好了,先吃飯吧,這幾天,青硯青箋就都跟着小姐伺候,到時候阿彥看上哪個就帶走哪個,哪個用起來順手,就随了你。”祖母最後拍闆。
于是白日裡,葉昭彥就留自己院子裡,其他小夥伴全被叫去學東西練規矩,院裡真的就隻有青硯青箋常随着她。
用起來是順手,尤其兩個人一個給葉昭彥煎藥,一個給葉昭彥按摩,她右手寫字多,她自己知道隐隐作痛,隻是腱消囊腫罷了,等它自然好呢,這兩人卻能眼尖的發現,給她熏艾按摩時,又加了手腕部。
是很好用,但是……
感覺不熟還是怎麼滴,沒有人情味呢。她之前還吐槽葉家三房多數像個ai似的,現在懷疑,這幾個才是真人工智能啊。甚至她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前世的身體生病了,無法醒過來,這輩子隻是大夢一場,連葉槿筠也是自己追星腦上頭,幻化出來的。那種不真實感又籠罩着她,她想起前世小韻說過自己背上有胎記,她得想辦法晚上看看,試探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開始盜夢空間了。
她不安的在躺椅上挪挪身子,按摩頭部的青箋趕緊問:“怎麼了,奴,按的不舒服嗎?”
葉昭彥扯下,面上蓋着的帕子——她不許這兩人直接碰她。
“那倒沒有,你們很專業,但是我有個問題。”她仔細端詳着頭頂上這張也很年輕漂亮的臉,“你們是不是不會笑啊?”
“小姐想看奴家笑嗎?”青箋的嘴角微微翹起,她還好,青硯在她手邊也努力在笑,就是隻上揚了幾個像素似的……
真的不是人機麼?
“奴家笑的,小姐不滿意?”
倒也不是不滿意,就是太詭異。
好像許久不笑似的。
她躺下重新将帕子蓋上,閉眼問:“你們平日是不會笑嗎?”
帕子外的手重新撫上來,青箋的聲音響起:“葉家黎家都規矩多,我們從小知道,男孩大笑多了,會長紋,易老。來了葉家,老東家總是很嚴肅,老太君倒是時不時笑,我們也稍微放松一些,可是老太君規矩也多,我們也不敢大笑,慢慢的就很少笑了。”
“那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啊,私底下你們玩樂,也不笑嗎?”
“小姐知道的,近日,我們都得小姐憐惜我們,我們身世不易,湊在一起,隻會越想越苦,哪裡還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