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茶杯直接擱在多寶架上,剛搬來這上面也沒什麼東西。
“是我疏忽,被偷東西挺難受的,有時候就是補上,也覺得心裡憋屈,覺得那不是自己的…不過也得給人家補啊,當時跟祖母答應得好好的,哎對了,搬來這裡後,現銀你擱哪裡了?”
她打定主意,自己疏忽就盡量去彌補一下。
墨芸早繼續忙着把被子拍松軟些:“大額銀票還在老地方,現銀除了我們身上帶得,就數那個匣子最多,匣子……”許是做着事還思考問題,她一心不能二用,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就在主卧床頭暗格呢,那就是未來正君管着,小姐你提前給‘夫人’交上供啊。”
“夫人”是葉昭彥之前自己叫她們兩個稱呼葉槿筠的,此時,卻被戲谑了。
她突然心虛:“那……咱從來也不隻在一處放銀錢啊,還有呢?”
“匣子在這裡,我取出來了,我沒有管。”
身後傳來葉槿筠的聲音,他不知何時進了屋,還在屏風後聽了不知道多久。
葉昭彥吓一跳,幸好靠着多寶架,她往那頭一瞅,他手裡果然捧着匣子。
“那重要東西放你那裡是很安全,我那些官憑也是。”葉昭彥穩住心神,“那,咱倆一塊去看看人家吧。”她自認想出個好辦法。
“他和懷憫一個屋,我剛從那邊過來。”他意思是已經看過了,叫她自己去?
好難猜啊,男人心,海底針!
她往前兩步挽住他:“那作為東家,安撫下屬情緒,本來也是我們出行主使應該做得啊,家裡男眷,也是要未來正君應該一起照料的!”
葉槿筠果然臉色好了很多。
她可真是個哄人小天才,第一次戀愛就這麼會哄!
兩人将其餘錢鎖回去,一起出了門,就見那兩口子還在院裡,不知忙些什麼。
見她們二人出來,一齊問好。
“老蔣,還有老蔣家的,你們怎麼還不休息?”
“哈,新主子來,還對我們那麼好,我們想着多幹些活兒,報答東家。”老蔣上下晃着,佝着腰回她。
和其他總處于下位的人不同,她也彎腰,但是不像那個京城管事,刻進骨子一般的卑微,也不似一些正常管事,不卑不亢。
葉昭彥以為,這可能就是窮鄉僻壤來的,不太熟練而已,也沒有多心,隻是寬慰道:“無妨,我也沒有那麼愛幹淨,再說,你們一直在這,院子其實也沒有什麼問題。我也不會趕你們,快回去罷。”
葉槿筠倒是多看了幾眼她們妻夫二人,但是也沒有說什麼,跟着葉昭彥去側房。
懷憫雖然意外,倒也不怯,直接從凳子上跳起來,朝二人迎過來:“嘿,小姐,公子,怎麼大晚上又來我們這裡?”
她撇了一眼桌上,他正和青硯下棋,好像就是她趕路時在馬車上教她們的……
青硯不像懷憫一樣跳起來,也隻是原地安安靜靜站起身行禮。
見她看桌上,懷憫随口解釋道:“嘿,我們公子剛剛擔心我沒心沒肺,專門囑咐我把青硯弟弟照顧着些,我這糙人,也不知道人家喜歡什麼,也不能大半夜叫人家陪我打兩架,就隻好……”
葉昭彥詫異的眼神看了葉槿筠一眼。
懷憫接着道:“我們大房的公子,那是都一個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能文能武,也是一個好主子。”
是了,是她刻闆印象了,總覺得男的不用心。
在這大環境下,這樣世世代代千百年來的培養教化與規訓下,他們自然不會。大姨既然一視同仁,那理家管事等課程,也不會故意單單繞開一個養子。
人家隻是男的,又不是傻的,哪裡能想不到這些。
不過,她還是覺得,自己能理解人家,會更能幫助人家疏解郁氣。
于是她點點頭,走上前:“青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