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澤隻是低頭看着手上的鐐铐。
“擡頭!”
邰铮翻開第一個文件夾,将裡面的内容對準他,手在照片上指着。
“受害者小茜,7歲,被交易4次。
受害者劉柳,5歲,被交易11次。
受害者王嶂,9歲,被交易5次。
受害者趙照,5歲,被交易10次。
……”
邰铮念到最後恨不得把文件摔在羅澤臉上,一旁敲鍵盤的聲音噼裡啪啦完全能把羅澤淹死。
彼時羅澤擡起頭,“你們問我沒用,我不知道上線是誰。”
戴琪将打印好的筆錄送到羅澤面前,“無誤的話簽字,按指紋。”
“你今年多大?”
戴琪聽後仿佛和羅澤隻身呆在一個空間裡,她說不出口的厭惡與惡心在一瞬間幻化成了蛆蟲蔓延,瞄準她,包裹她。
長袖襯衫就好像從甩幹機裡拿出來直接穿在身上一樣潮濕。
她在羅澤的眼裡看到了對自己的打量,如果不是邰铮攔着,恐怕耳光已經落在羅澤臉上了,“你有病啊!”
在把戴琪安全送出審訊室并安排秦安對她進行心理幹預之後,邰铮坐回原位置,問道:“結婚了嗎?”
“結了,孩子4歲,婚姻美滿幸福。”
他好像沒有覺得他做的不光彩。
“進去之後和家人怎麼說?覺得别人說自己家小孩有個坐牢的爹很榮幸嗎?”
“小孩子不懂,說長期出差回不來,給買點東西哄一哄就好。”
“最開始是怎麼想到用這種方式營生的?”
“來錢快,都是拐來的小孩,天高皇帝遠的,家長有能力就再生一個,丢的那個就丢了,沒能力的哭一哭發一發尋人廣告,時間一長就忘了。”
邰铮抓住了關鍵,“你怎麼知道是拐來的?就不能是在幼兒園商場等家長來接嗎?說跟陌生人走就走?”
“誰會去特定的場所丢小孩?”
“什麼是特定的場所?”
“美容院不就是特定場所嗎?”
說完這句話羅澤才反應邰铮從一開始就在套話,他開始瘋了似的蹬踹桌椅,而坐在他對面的邰铮對着在外觀察學習的林野和任真比了個ok的手勢。
“都是狗屁!你們查不到,這麼多天過去了你們還不是隻查到了畫廊,頭骨,你們就不想知道頭骨裡藏着什麼秘密嗎?”羅浩幹脆破罐子破摔,“畫廊,畫廊隻是開始,美容院怎麼了?九塵市的美容院一抓一大把,等你們找到了又有多少受害人呢?”
“把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我他媽忍你很久了!”邰铮怒罵,“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呢?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也不怕報應落在自己妻女身上,還本科學曆,哪個本科院校要了你這麼個敗類。美容院保釋不了你但我他嗎一紙筆錄遞上檢察院讓你牢底坐穿坐到死!這輩子你他媽就是個坐牢的命!”
“任真!篩選一下九塵市到底有多少家美容院?有資質的沒資質的都給我查!林野!帶一隊人馬去羅澤家找找有沒有關于美容院的線索!陳奕聞!陳奕聞呢!”
邰铮按下内線座機号碼,“你人死哪去了?”
“辦公室,你家戴琪直接讓我查羅澤手機,數據正做着呢你急什——又不等人說完就挂電話,遲早鞭刑。”
遠在郊區的程澈到家先是換了睡衣,從冰箱裡拿出日期新鮮的檸檬汁,然後踩着還沒拆價格簽的拖鞋進了書房,筆筒裡有一支年頭看似很久但卻沒有過多使用痕迹的鋼筆。
他拿釘子将劉嵩和羅澤的照片按在牆上,從源頭一端分出一條線纏繞在上方,坐在電腦前看着标記好的線索圖。
電腦的另一端傳來了消息,對方傳來了一文件,文件名為‘邰铮’。
男,三十二歲,未婚,獨居,現居地遠灣苑,公/安大學畢業,九塵市刑偵支隊隊長,正處級,二級警督。母杜淮月,五十七歲,名下有金店産業,父邰楮,五十七歲,下海經商三十年後收手,本市富豪排名前五,現居錦湖國際小區... ...
就在程澈準備關閉電腦的時候,特殊的短信提示音響了起來,他盯着電腦屏幕閃爍的信息點看了很久。
随即他的手機也接收到了一陌生信息:
——我知道你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