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放下床單,右手小臂搭着床,右手指了指床下,“自己過來看。”
秦安和邰铮好信,一起半跪着,掀開床單。
“一滴血,所以呢?”
“這不對啊!”
程澈手撐膝蓋,起身,“還有更好看的。”
邰铮把床單往上卷,半個身子鑽進床下,确實除了一滴血什麼都沒有,偏偏他擡頭往上看,“我他媽的!”
不到五分鐘,一個三十平方米的診療室裡擠滿了人,戴琪和林野迅速将診療室内的床單被罩都裝進袋裡,進進出出幾次把儀器都拿到美容院的大廳。診療室是南北走向,能照射進屋内的陽光很少,痕檢隊一來就拉上了窗簾,在魯米諾試劑的噴射和紫外線燈光照射下,紅色牆面上出現了褐色液體。
由于長釘穿透床闆且平面在床闆上方屍體在床闆下方,死者臉朝着地面,邰铮打通了消防隊的電話,備注一定要膽大的那種,在消防隊抵達現場到成功取出長釘用了一小時的時間。
為了不讓王曦含吐在診療室破壞現場,邰铮讓他安慰緩了又緩的消防隊員并且送回隊裡,“哥幾個沒事吧?”
“你們近來都是這麼大的案子嗎?”
王曦含撓頭,“近來是的。”
“會吐嗎?”
“不瞞您說,我要是進去我就是真的會吐。”
他說的沒錯,林野扶着美容院門口的大門吐的苦膽都要出來了,一旁的戴琪又想看看裡面是什麼情況又得給他遞紙遞水。
“你行不行啊林野,你又不是沒見過。”
“正常的不正常的都見過,”林野灌了小半瓶水,吐掉,“但是往人身上釘長釘的真沒見過。”
診療室内秦安拾起長釘,手用力按在屍身缺口處,“,創口面不大,沒有明顯的血腫,如果是生前的話四個長釘釘進去牆面絕對不是這麼點血,簡而言之沒有生活反應,死後釘的。”
“生前絕對不是這麼點血了,”程澈踱步,站在紅牆面前,“但是如果是死後釘進去的,那粉刷這面牆的意義在于什麼呢?不單單是為了蓋住這點血吧。”
邰铮扒開屍體的上下眼皮,“你的意思是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程澈:“我可沒這麼說哦。”
“邰隊!在隔壁診療室裡找到了繩子,上面有血迹!”
“給痕檢别給我!”
“邰隊!找到了一張人名和地點的名單!”
“給戴琪讓她收着!”
“邰隊!房屋的結構設計圖和現在房屋結構不對!”
“這玩意也要和我說嗎?!”
程澈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秦安,除了法醫室和大學教室,在什麼情況下你能直接脫掉屍體身上的衣服?”
秦安回答:“屍/僵很嚴重的情況下可以。”
邰铮仔細觀察了死者脖子上的兩道痕,“面部發绀、眼球出血,符合窒/息死亡,但不是自殺,她應該是先被人勒住了脖子然後被懸挂做成自殺現象,那為什麼會被釘在床底下?”
程澈看着秦安的法醫箱,猶豫了幾秒,“秦安,現在就把她衣服剪開。”
秦安照做。
三五分鐘後,屍體身上的長至七八厘米的傷痕和縫線大剌剌的出現在衆人眼前。
“賣/淫案在前,為的是引出器官移/植案,”程澈蹙眉,“他說有一張人名和地點的單子,再查下去就是人口販/賣案,邰铮啊,這是有人要送你上廳級啊。”
邰铮眉頭擰的好像中國結,扭頭沖門口位置大喊:“剛才那個房屋構造不對是誰喊的?”
“祝你好運。”
程澈拍了兩下秦安的肩膀,跟着邰铮前後腳出了診療室。